见他没有急着反驳,姜诚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您想想,我调人马入关,光东北的战线得有多长?”
“咱接下来往南打,得一路过黄河吧?过了黄河再想回头已是不易;再往南就得过长江……人去的不够多,打不赢;”
“可人去的多了,先不说这补给的事,咱后面就没预备队和援军了;冯玉祥在陕西,阎锡山在山西,他俩万一抄咱后路,飞澜要往回撤也撤不回来啊!”
说到这里,姜诚抬手指了指大帅书房正对的那张地图,“爷,咱自个儿人打内战,最高兴的莫过于小日本子——”
“当初干他郭鬼子的时候,小日本子没少在吉林边地寻摸挑衅;如果这些个阴谋家也支持咱的对家,拖住我陷入激战……却在后方以主力占据东北,咱有家也没法回了。”
大帅不说话了。
其实他这段时间,早就跟吴俊升张作相商量过了……这俩兄弟的意思,其实跟姜诚说的大差不差。
入关容易,再往南打艰难——
尤其是几员大将应对敌军时,明显发现对方的火力并不差,一样能看出有外国列强的支持。
如果继续南下,就不是跟北伐军干,而是要跟其背后的势力干。
要打,非得陷入苦战……万一被冯阎二人抄后路,或者是让鬼子捡了便宜,那可真是“因小失大”。
枭雄了一辈子的大帅,此刻第一次露出了颓然眼神。
他抬眼望着面前的年轻人,早已逝去英气的瞳竟满满的皆是不甘心。
良久,他拍了拍大腿道:“得,那,便撤吧!”
姜诚心底猛地一揪。
“东北的高粱米我还没吃够咧,但这京城的大米饭……我他妈的可是吃得够够的了!”
“撤,撤,咱这就拾掇拾掇回东北去——娘的,现在就是请我在京城当大总统我也不干了,啥也不干了,咱回咱的黑土地去!”
看着老狐狸终于是松了口,姜诚马上笑了:“哎!要么都说咱东北汉子恋家呢,还是咱东北的高粱米香啊。”
直接送了他个大白眼,大帅又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跟汉卿串通一气,搁这儿给我编排瞎话来了?”
“我告诉你,你们将来要跟着那个孙大炮胡闹,爷就算抠了棺材板,也得大耳刮子抽你俩的。”
竟是……一语中的了?
不知为何,姜诚竟骤然失神,望着对方完全接不上话了。
“你小子,咋了?”
面对他迟疑的目光,姜诚莫名的有些喉头发紧:“没——爷,就是,就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是,是心雨又要生孩子了。”
大帅抬手在他脑门敲了一下:“个浑小子,又在老子面前耍招是吧?”
“得了……京城咱不干了,回咱东北去。飞澜啊,你长大了,翅膀越硬了——”
“可爷老了,越来越老了……你将来,还能再帮着汉卿,一块看着咱的黑土地吗?”
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姜诚上前,紧紧握住了大帅的手:“甭管是您当家,还是汉卿当家,咱永远是东北的人——”
“还是那话,甭管谁惦记,咱都大耳刮子给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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