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瓶药确实是鸩毒,不过不是昨晚杨范拿的那瓶,而是太师元勰审问王显时,逼迫王显制的,而后送王显头颅来京的时候,元勰另遣细作给尉窈十瓶鸩毒为赠礼。
至于宋维,志大才疏,只有元怿这个宗王念着昔日宋弁尚书为国劳心,给了宋维一个官职。
宋维负恩,是陆恭之的父亲陆凯发现的,陆凯一直在广平王府任职,近两天看到宋翻出入广平王府,鬼鬼祟祟,于是将此事告知陆恭之,陆恭之是尉窈的心腹,自然立即把此事转述给她。
是以宋维经不起查!
只要经不起查,元怿就会自行想象,偏信她现在说的。
“我不会因为你的话冤枉宋维,我会查的。”
尉窈:“那我就放心了。”
此话一说,元怿晃了下神,才对尉窈有的一点不满,顷刻又散去,他仔细回想,尉窈担着佞臣的坏名声,真做过陷害忠臣的坏事么?
没有,从来没有!
元怿:“对了,族叔祖,昨晚我没来得及问,你为何撕了那份文书?”
元澄:“因为上面记录的,非王显的罪行,而是陛下年少时犯的错,与文昭皇后崩逝在迁都路上有关。太师想利用这桩隐秘,和陛下要扬州兵权,陛下疑心我们和太师有勾结,疑心我们早知晓了这桩隐秘,才让我们传阅。唉,君先犯错,不说改正,还把隐秘当成刀试探臣子。”
元怿看着对面三人,到现在,尉窈、元澄、元羽都表达了不满皇帝的言论,他明白了,这是要逼他入伙,以重臣掌政的手段遮皇帝眼,捂皇帝耳,把皇帝彻底挤出朝堂啊!他要是装糊涂,会不会和那缸死鱼一样?
尉窈见元怿瞥了眼鱼缸,不由一笑:“怿王,你想到哪里去了?”
元怿平定呼吸,问:“我在想眼下的难题,陛下执意诏回太师,若我不去扬州,谁去?”
尉窈:“谁都不去。”
三天后,式乾殿宦官过来催问扬州事情,尉窈推辞明日就议,等到又隔一天,皇帝让人再催,却接到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的集体上书,内容是……朝廷正值师旅之际,应征兵发众,边郊建垒,向南进取!
奏请紧跟着劝谏……孝文帝兄弟,还有几人?为君者当修明政教,怎可以炎炎不息猜忌贤王,延误军国大事!
式乾殿内,皇帝头疼欲裂,紧攥着拳砸在奏章上。
“让尉窈来见朕。”
宦官匆匆去,匆匆回,禀道:“顿丘郡开国公穆亮病逝在府,尉录尚书去穆府吊唁了。”
“那就把元羽找来!”
宦官再去传令,脸色难看回来,禀:“司徒不在西柏堂。”
皇帝头更疼了,气到手指都发颤:“杨大眼,何在?”
“杨将军不在宫中,陛下有事,可吩咐臣。”赵芷进殿。
皇帝这个时候最不愿见的,就是赵芷。
赵芷让他很不安!
她在回京这么短的时间里,迅速掌握禁军,使中领军王仲兴和直阁将军杨大眼能调派的兵卒越来越少。现在一想,他有两天没见元苌和元寿兴了,应是被赵芷拦到了殿外。
皇帝:“你能解朕忧?”
赵芷:“臣听陛下吩咐。”
“太师在扬州,朕寝食难安,何解?”元恪直视的眼里根本不掩饰杀意,如此困境,掩饰也没用。
然而心里有准备了一回事,见赵芷冷冷看着他,第一次没领命,不言语,他心里还是再一沉。
是夜,皇帝心神恍惚,梦回他让薛直孝去查木牍添字的时候,梦里,薛直孝回复任务:“查清楚了,在木牍上写字的,不是女官张文芝,而是那三天在平城宫抄书的尉窈。”
醒过来后,皇帝久坐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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