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悬苍话音落下,山顶更加安静了。
陈渊诧异地看着他,眼睛里透出几分错愕之色。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体内还有玄魄雪猿的血脉?
沈既白眉头一皱:“张道友是如何知晓,此人是人妖混血,且身具玄魄雪猿血脉?”
张悬苍神情一滞,看了一眼陈渊,面露迟疑之色。
陈渊淡淡道:“陈某也颇为好奇,张道友是如何知晓的。”
张悬苍方才开口:“此事在下暗中猜测,星火道友曾经施展一种神通,顷刻剿灭兽潮大军,威能无穷。”
“彼时其一头乌发化作雪白之色,且背后浮现出一尊模糊虚影,乃是一头白毛巨猿。”
“张某以为,星火道友多半身具玄魄雪猿血脉,否则肉身绝无可能如此强悍,施展神通时,身后也不会出现白猿异象。”
“但他斩杀妖将,救下平乐城,绝非凶残妖将。”
“应是人妖混血,却如沙海金鳞城的城主敖锋真人那般,心系人族,才会出手相救。而且,而且……”
张悬苍又看了陈渊一眼,欲言又止。
九元上人问道:“张道友有话但讲无妨。”
陈渊淡淡道:“道友不必有所顾忌。”
张悬苍这才继续说道:“星火道友曾说过,他避世潜修,却被妖族发现踪迹,遭到追杀,伤势极重,昏迷不醒,为平乐城一名筑基执事带回城中。”
“众所周知,一千两百年前,玄魄雪猿一族为蛟龙、霜烈熊两族联手所灭。”
“星火道友应是因为体内血脉,方才隐居不出,只是遭到妖族追杀,方才入世。”
“最重要的是,张某为了助星火道友疗伤,将潜伏在龙神教中的一名弟子身份如实相告。”
“星火道友也暗中潜入龙神城,成功获得灵草,伤势痊愈。”
“而小徒至今安然无恙,这还不足以证明,星火道友并非妖族奸细么?”
元霆真人愣了一下,眼神中透出几分迟疑,似乎有些动摇。
沈既白摇了摇头:“这都是张道友的猜测,不能作数。”
张悬苍还要辩驳,九元上人忽然开口:“张道友所言不无道理,我等虽然疑心此人是妖族奸细。”
“但他终究救下了张道友和平乐城,亲手斩杀了三名妖将、一名妖教长老,自当探明原委,再行计较。”
九元上人转头看向陈渊,上下打量了几下,眼神中透出几分审视之意,缓缓道:“敢问阁下是否是人妖混血?又是否如张道友所言,身具玄魄雪猿血脉?”
他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阁下大可放心,我人族修士中,不乏混血修士。”
“敖锋道友更是身具金蛟血脉,其父甚至是一名高阶妖将,至今仍是蛟龙一族的六长老。”
“但我等却从未疑心他是妖族奸细,道友若是因为此故,不肯透露出身来历,却是多此一举了。”
元霆真人不再像刚才那般神情冰冷,看向陈渊的眼神中,透出几分疑虑,语气也和缓了不少,但还是有些生硬:“若阁下果真是人妖混血,我等绝不会心怀偏见。”
张悬苍所言虽然离奇,但人族却并非没有过先例,人妖混血的元婴修士并不少见。
若这位星火真人果真身具玄魄雪猿血脉,过去又避世潜修,自然名声不显,肉身这般强悍,也就不足为奇了。
张悬苍转过身来,声音中透出几分急促:“事已至此,星火道友何必再遮遮掩掩,若是引起误会,同室操戈,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陈渊迎着四人或是期盼,或是疑虑,或是沉凝,或是审视的眼神,微微摇了摇头:“陈某体内,并无玄魄雪猿血脉,更非人妖混血。”
张悬苍愣住了,元霆真人的神情重新阴沉下来,九元上人眉头一皱,平静的目光中透出几分寒意。
沈既白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惋惜:“阁下既然并非人妖混血,肉身却如此强横,所用的淬体灵草,定是妖族所赐。”
“看来沈某没有猜错,阁下果然是妖族奸细,想要谋害我等,只是过于急切了一些……”
元霆真人冷哼一声:“何必多言,速速将此人擒下,以免他引来高阶妖将,旁生枝节!”
九元上人微微颔首,翻手拿出一个尺许大小的阵盘,抬手掐诀。
阵盘上线条繁复,周遭八个凹槽中,赫然放着八块明黄色的极品土灵石,让整个阵盘笼罩上了一层氤氲的黄色灵气。
在九元上人施法的刹那,八个凹槽中的极品土灵石光芒一闪,阵盘发出一声嗡鸣,繁复的线条依次亮起,染上明黄之色。
与此同时,八十一面阵旗在坠星峰周围浮现而出,随后便是八十一道明黄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直插云霄。
八十一道光柱在千丈高空,汇聚一处,往山顶落下,仿佛流星天降,携带着天崩地裂之势,目标直指陈渊!
但陈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身形竟然纹丝不动,只是微微仰首,看着光柱落下。
张悬苍神情大变,抬手掷出一面狼首铁牌,迎向光柱,口中喝道:“星火道友速速避开!”
狼首铁牌迎风便涨,化作十丈大小,一个黑色狼首虚影若隐若现,仰天一声咆哮,散发出一股凶悍猛恶之气。
光柱落下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射中铁牌。
九元上人眉头一皱:“张道友何必如此?”
他手中法诀一变,明黄色光柱稍稍放缓,但射中狼首铁牌时,还是将其轻易击飞了出去。
黑色狼首虚影轰然破碎,飞出百丈之远,幽黑的灵光黯淡到了极点,表面浮现出几道拇指粗细的裂纹。
九元上人已经刻意减弱了明黄色光柱的威力,但对这件中阶法宝来说,还是难以抵御。
张悬苍面色一白,气机略有起伏,也受到了牵联。
所幸狼首铁牌并非其本命法宝,并未因此而受到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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