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灏王以下的琉球君臣,还有本地百姓,如此迎接天朝上国的使者,确实也不常见。
龙汝言和上一次来琉球的册封正使齐鲲都在翰林院,多少也听说过册封使到达琉球以后,琉球国中山王和琉球官民迎接的场面。
他还注意到了,索洛维约夫在这些日子,天气并不酷热的情况下,居然还在用手绢擦汗。
“军门,这是何故?”
“这个场面,不能说是似曾相识,也只能说是前所未闻。”
他都怪言怪语了,难免是被这个场面给搞的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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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一个情况,观者就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也难免会被震惊到。
“确实未曾见过,我已经拟好了檄文。”
“给王爷看过了?”
“王爷看过,才会拿给军门来看。”
龙汝言也是状元,不过他考虑到琉民的水平,这里虽然儒学作为主要学问,一直以来都被琉球人重视,甚至还有官学。
但他们当中,大概也就尚王和各位官员地头能够看明白复杂些的遣词造句。
龙汝言写的这檄文,就是天朝通过荷兰和俄国使者,知道了琉球国的冤屈,此次礼亲王出使西洋,于路上作为钦差,就要为中山王及琉球官民伸张正义,讨平倭寇,驱逐萨贼之类的
“莫说是琉球官民,就是内子听了,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就照这样来,但是荷兰一事,要被免去。”
“这是为何?”
“荷兰在平户有商馆,幕府不比天朝,于规矩上小心眼的很。”
“军门如此说,我也晓得。”
于是龙汝言挥笔而就,只提到了俄国来朝贡时,所述各事。
反正俄国和日本,在千岛群岛、库页岛和北海道都有争端,探险队的事情,如今的舰队司令别林斯高晋当年就是探险队二号船的舰长。
毛子么,到了哪里都有他们的一口锅可以背。
索洛维约夫早已经算计清楚了,之后到萨摩藩、平户港乃至到江户去,都还需要荷兰人在中间斡旋的。
看起来幕府锁国的时候,学习了荷兰人的“兰学”,但是推广很有限。
清朝看起来封闭,但是也不全然是那样。
海洋国家自己搞锁国,才是真正让人理解不上去的奇怪举动。
至于打上东京,夺了鸟位这种事情,那是铁牛。
而且幕府那个鸟位得跪在上面,要不就盘腿坐在上面,也不舒服。
以后日本这个地方,因为外界带来的冲击,以及内部的财政困难,暴雷也只是时间问题。
日本在农业社会时期,偏偏矿产丰富。
等到了工业社会,他们本土这点资源,时间长了也该不够用了。
甚至索洛维约夫在到达琉球的时候,他已经在考虑北海道的问题了。
如果幕府能够允许通商,而且不庇护萨摩藩的话,那么对于幕府来说,可能还有不小的好处。
因为惹到天朝上国,萨摩藩的乐子可就大了。
如果被改易,弄不好萨摩还要抵抗一下子,而且日本的幕藩体制下,一个强藩这么给改易了,一定会引起动荡的。
若是减封的话,也是削弱了萨摩藩。
当初关原之战以后,本打算帮着德川家守城的岛津义弘,被拒绝入城以后,加入西军也是在摸鱼划水。
就是这个撤退途中,给井伊直政和松平忠吉都干成重伤,岛津义弘自己搭了个侄子和不少家臣在战场上,算是让德川家康认可了萨摩野人的实力。
后面得到了大隅国,也是对萨摩的一种安抚。
不过他们也控制了琉球,这也是来钱的地方,可是奢侈的生活和庞大的支出也会带来财政困难。
于是他们开始了撸贷款口子的生活,和各藩借钱不说,还有各屋的老板也是如此,萨摩藩借走的钱,甚至很多都不是用于正途的。
坐下来以后,尚灏王在堂上跪拜礼亲王以后,龙汝言也拿出来了诏书。
按照一般规矩,琉球册封使都是翰林院出正使,副使从翰林院、六部言官和都察院出人,还有一定规模的随从。
然而这一次的阵容,未免就豪华了一些。
当礼亲王坐在上位,让龙汝言宣读了诏书时,尚灏王又开始哭了。
“中山王何以泣涕如此?”
除了哭还是哭,昭梿看着都有些意外。
“不想天朝上国,还能体谅我等外藩的苦衷。”
尚灏王在位期间,由于前代琉球国官民对本岛的开发,植被的覆盖率大为降低,土地贫瘠又减少了产出,更兼天灾不断,萨摩藩又一直前来盘剥,导致琉球国内疲敝。
他也想振作,不过当年蔡温劝慰尚敬王时,表示清朝这边容易应付,难的是萨摩藩就在眼前。
从尚敬王到尚灏王,应付萨摩藩的来人也是一项重要的工作。
而日本人搞殖民压榨,在琉球就能够看出来,比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要严重很多。
“中山王请起,皇上也知伊等有苦衷,又被倭寇胁迫,特宣诏免去伊等罪愆。尚灏仍为琉球国中山王,以伊等国中疲敝,特免去朝贡中珍宝三年,以土产进献。”
“若是此事,小王当献黑与海中土产于大皇帝陛下。外藩若能振作,自当奉献重宝。”
说起来,琉球和萨摩的黑,还算是互相影响的。
但萨摩只知道盘剥,还是锅岛家的藩主在吞并琉球以后来这里做官,给当地改善了黑的销售渠道。
一直到了现代,黑也还是琉球的土特产。
索洛维约夫在旁边看着,昭梿虽然是头一次在国外办事,但是张弛有度,作为个铁帽子王,有些浪费他的才干了。
这一来一往,昭梿对于尚灏王也颇为同情。
“此时也不必了,中山王当谢这位索军门,是俄罗斯朝贡天朝的特使,索军门听闻琉球之事,特禀报于皇上,又自带兵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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