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就留心些,”温鸣谦自然对宋氏此举毫不意外,“她不可能不在这上头给咱们使绊子。”
“是啊,她虽然走了,可这府里的下人哪个不是被她拿下马来的?”张妈扭了扭粗壮的老腰,“早就布好了阵排好了兵了。”
“那咱们也正好练练手,”温鸣谦笑得轻快,“先捉几只小鬼。”
府里头张罗设宴,自然比平时事多。
宋氏不在家,杨婆子也跟去了。
陈管家事事请示温鸣谦,明着尊重,实则是出难题看笑话。
“陈管家,你在这府里做了六七年管家,也是办老了事的。这次的宴席不大不小,必然是前头早有比照的,”温鸣谦笑着说,“只需按照惯例就好,若我有别的打算,自然提前吩咐,很不必事事都来问我。”
“夫人教训的是,不过老奴是想着夫人回京来的第一次宴席,须得一切遵照您的心意,所以多请示了些。”陈管家微微低着头说,“我们做下人的,自然要听主子的吩咐。我虽然做了几年管家,可终究不甚了解夫人的喜好,生怕办差了。”
陈管家从来和宋氏一条心,当然不会替温鸣谦出力,嘴上倒是很会对付。
温鸣谦给了张妈一个眼神,张妈立刻说道:“夫人的喜好我都知道,你只需问我就是了。”
陈管家答应着下去了,没想到下半天就扭了脚,说自己走不得了,需要休养,趁机把差事卸了。
其他下人都幸灾乐祸。
这个说:“陈管家这回不管事了,叫她们抓瞎去吧!”
那个说:“太太不是想要热闹吗?这回可有热闹瞧了。”
更有的说:“罢了,都小心些吧!没看前头红杏和坠子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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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有人反驳道:“呵,还真别拿这个吓唬人。法不责众,除非她把这府里的下人都惩治了!”
总之,一个个不安好心思,想看温鸣谦出丑。
正议论着,张妈来了,向众人说道:“陈管家扭了脚,夫人说了,暂且由我来代管。我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若不想没脸,就都打起精神来,做好自己的本分。”
众人听她这么说,都互相使眼色偷笑。
一个乡下老婆子,连正经公府人家的宴席都没见识过,竟大言不惭地要做管事。
看来这回请客可是要大大地出洋相了。
也不怪这些人如此想,温鸣谦在这府里既无威望又无人手,自然无法服众。
谁想张妈接下来的话让他们都老实了:“咱们丑话说在头里,虽然陈管家伤着了,不能管事,可你们谁也不是三岁孩子。该干什么不干什么,心里头都是有数的。
我来管事自然把差事分配派清楚,若没分清楚,那是我的错。
可如果差事已经分清了,自己分内的事没做好,那可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