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南方春暖花开,鸟雀闹枝头,但萧靖川他们所处的京畿附近,春意则还在酝酿之中。
昨日一场风雪,虽不大,但浑河东岸不远处这山林子中,亦湿冷的很。
邱致中跟随刘文炳与巩永固两位爷,带着五十家丁,潜身奔西面小渔村方向急行军,脚踩在枯叶败草中,嚓嚓声不绝于耳。
“他娘的,巩二愣子,前面好像起雾了!”
刘文炳体行彪悍,一马当先,顶在队伍最头面。
“刘文炳,刘秃子!老子跟你说过多少遍,咱们是有身份的人,你他妈的玩笑也要分个场合!”
“尤是刚在那姓萧的小子跟前,你二愣子二愣子的,我不要面子的吗?”
巩永固端得颇正经,严肃地喝言相向。
“哎呦,好好好,咱俩谁跟谁呀!你还挑我理!”
“得,以后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刘文炳自找台阶下。
“好啦,我的爷呀,快看看吧!”
说着,巩永固前探几步,并立在刘文炳身侧,往一陡坡下观瞧,发觉果如其所言。
湿冷的山林,夜幕逐渐降下来,地表的寒气则开始聚集。
由此慢慢凝聚,有时便会在不小的一片区域升腾起细蒙蒙地薄雾!
“呦!前边怎么起雾了!”
就在巩永固观瞧时,其后邱致中亦赶到前头。
“嗨,致中兄弟,无妨!”
“以咱刚才脚程,估计此处离那小渔村亦不远了!”
“招呼身后兵卒,都把精神给我打起来!”
“剩下这一小段路,全体跑步快速通过!”
“走!”
说着,刘文炳不再停留,依旧头个在前冲进雾中,其后几十个脑袋紧紧跟随,生怕在这种环境里掉了队,如若那样,便更麻烦了!
不消多时,整队通过雾区后,眼前便见到了灯火炊烟。
那小渔村规模甚小,居户多以茅草土坯起屋。
因刘、巩他们几十人此刻均在山梁子上,遂由上而下观察的甚是仔细。
此村只有两纵,茅草屋沿村中小路左右渐次而立,粗略算下,大致三十几户人家,且有些还未掌灯。
“诶,差不多了吧,别等了,看半天了,渔村附近没贼兵,咱下山进村吧!”
巩永固等的着急了,忙催刘文炳行动。
“恩,行吧,致中老弟,走吧,咱带队伍准备进村!”
说着,刘文炳招呼身后家丁,一队人沿山路小心下探,朝渔村而去。
下山进村后,众人默声打着手势,刘文炳挑了一户掌灯的大茅草屋子,准备从此户人家入手探问。
邱致中亦未闲着,其恐一个不慎惊了村中余下百姓,引贼兵来围,断了出路,遂多处安排,叫五十家丁分散开,去村中各处藏身,暗中盯梢。
吩咐完这些,其又怕刘文炳、巩永固这二位爷不谙探讯之道,遂亦不敢停歇,急急追进那户大屋人家。
此行出不出乱子暂且不论,但探讯贼寇虚实的差事最好还是上点心的好。
村口旁侧,一处荒废的农舍院子前,挂着腌渍的鱼干。
北方内陆大湖宽河旁的渔村中,晾晒鱼干多以草、鲢、鲤、鲫为主,淡水鱼又不像海水鱼那般好处理。
晾晒的鱼干需剖割后,先腌再卤,放才可保存。
此时,入夜荒屋前,一双贼手竟突然伸出,粗暴地将鱼干一个个拽将下来!
“狗子,你这是做甚?”贼手旁侧,另一瘦高个儿问言。
“做什么,老子多拿些吃食好跑路!”
那叫狗子的矮胖汉子嘟囔着嘴,手上仍未停。
“高生,别楞着了,你也赶紧拿点儿啊!”
“拿完咱一起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