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事情解决了
卡车重新启动时,周益民后背的冷汗已经凝结成冰碴,在军大衣里硌得人发疼。
他紧握着方向盘,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蜿蜒的雪路,卡车轮胎碾过冻硬的车辙,发出规律的“咯噔”声,像是紧张的心跳。
周大忠缩在副驾驶座上,双手仍在不自觉地颤抖,直到卡车转过第三个弯道,他才敢大口喘气:“十六叔,这比过年放鞭炮还吓人!”
寒风裹挟着雪粒拍打在挡风玻璃上,刮雨器有节奏地摆动,将冰霜刮出扇形痕迹。
此后的路程寂静得可怕,只有卡车引擎的轰鸣和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远处村庄零星的灯火在雪幕中明明灭灭,像是遥不可及的希望。
周益民默数着路旁的电线杆,当数到第三十七根时,卡车的前灯照亮了路,终于来到目的地。
巨大的仓库宛如蛰伏的巨兽,铁门上的锈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周益民摸出丁主任给的钥匙,金属锁芯转动时发出“咔嗒”声,惊飞了横梁上栖息的夜枭。
仓库大门缓缓拉开,潮湿的霉味混着陈年机油的气息扑面而来,十几排货架在黑暗中延伸向远方,宛如迷宫。
“抓紧时间。”周益民打开卡车大灯,刺眼的光柱划破黑暗。
他跳下车时,军靴踩碎了地面的薄冰,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大忠早已扯开车厢帆布,冻得通红的双手抓住猪肉麻绳:“十六叔,我抬这头!”
两人弓着腰,肌肉紧绷,三百斤的猪肉在地面拖出长长的刮痕,麻绳深深勒进掌心,疼得发麻。
苹果箱上的霜簌簌掉落,沾在两人肩头,很快化成水痕。
周大忠抱起箱子时,不小心撞到货架,整排铁架发出“哐当”巨响,惊得他僵在原地。
周益民低声呵斥:“轻手轻脚!”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像被放大了数倍。
两人不敢再耽搁,加快速度,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在零下十几度的气温里,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珠。
装卸的过程紧张而有序,卡车车厢里的废钢材被重新码放整齐时,周益民的手表指针已经悄然划过凌晨一点。
返程的路上,卡车后座的钢管随着颠簸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为这场惊险的运输奏起的凯旋曲。
周大忠歪着头靠在车窗上,很快发出轻微的鼾声,而周益民依然保持着高度警惕,目光扫视着道路两侧,直到钢铁厂的烟囱重新出现在视野中,他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卡车缓缓驶入钢铁厂大门,厂区内的路灯在寒夜里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将地面上的积雪染成一片黯淡的橘色。
周益民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将车稳稳停在仓库旁的空地上,引擎熄火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呼啸的北风掠过厂房发出的呜咽声。
“还睡,还不走,等着过年?”周益民伸手推了推身旁的周大忠,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的调侃。
周大忠猛地惊醒,眼神中满是茫然,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着车窗外熟悉的建筑轮廓,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寒风从车窗缝隙钻进来,冻得他打了个寒颤,这才彻底清醒,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钢铁厂。
“哎哟,可算回来了,哪有媳妇的床睡得舒坦!”他嘟囔着,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脖子,一边推开车门。
两人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停放摩托车的车棚走去。
周大忠的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厂区内格外清晰。
车棚里,摩托车早已被一层薄雪覆盖,周益民伸手拂去车座上的积雪,跨上车发动引擎。
摩托车的轰鸣声打破了夜的静谧,周大忠赶忙跳上后座,紧紧抓住周益民的大衣后摆。
夜色中,摩托车的车灯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两人很快就到了分岔路口。
周大忠跳下车,对着周益民挥了挥手:“十六叔,您路上慢点,我先回去了!”
周益民点点头,回了句“赶紧回去吧”
便调转车头,朝着自家的方向驶去。
清冷的月光洒在乡间小路上,周益民的身影在地上被拉得很长。
不到十分钟,熟悉的四合院就出现在眼前。他停好车,轻轻推开院门,生怕吵醒了熟睡的邻居。
院子里的老槐树在寒风中摇曳,几片干枯的树叶飘落下来,落在他的肩头。
周益民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屋内的陈设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馨。
他顾不上洗漱,甚至连外套都没脱,直接一头栽倒在床上。
身体刚一接触柔软的床铺,困意便如潮水般涌来,他的双眼不由自主地合上,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第二天,四合院的其他人,开始陆续去上班,只有周益民还躺在床上睡着。
周益民卧室的玻璃窗蒙着层厚厚的白霜,阳光透过缝隙斜斜地洒在床铺上,在他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床头的老式闹钟停在三点十七分,指针早已不再转动,仿佛凝固了昨夜的紧张与疲惫。
他翻了个身,裹着的被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沾着机油的军大衣随意地搭在椅背上,下摆还垂着几缕干枯的稻草。
直到九点钟的阳光变得刺眼,周益民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撑起身子,后腰传来一阵酸痛,像是被重物压了整夜。
他伸手揉了揉僵硬的脖颈,满意地伸了个懒腰,骨头节发出一连串“咔咔”的脆响。
可随即他皱起眉头——贴身的汗衫黏在背上,冷汗混着砖窑里的霉味,让他浑身不自在。
厨房里的煤炉很快燃起,火苗舔舐着铁皮水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周益民蹲在炉前,看着跳动的火苗,伸手就在上面取暖。
水壶嘴喷出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睛,他这才回过神,拎起水壶快步走向卫生间。
热水浇在背上的瞬间,周益民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水珠顺着脊背滑落,冲走了满身的疲惫与不安,也冲走了残留的紧张气息。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镜子里的自己眼底还泛着青黑,可神情却放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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