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以淮南郡寿春县封枢密副使刘晔为寿春公,并前封赏凡五千户。”
“其余诸臣诸将功劳朝廷均已记录在案,待江陵战事了结后再行评定,至再至三,不吝赏格。钦哉。”
宣旨的王肃每提到一人的名字时,就有一人当即俯身下拜行朝礼。先是曹真、陆逊二王,而后便是司马懿、辛敞、黄权、徐庶、裴潜、毌丘俭、刘晔……
曹睿看着其中或是年长、或是壮年的面孔,心里也有了颇多感慨,自黄初七年至今的诸多情境历历在目,不可胜数。
此番封王者三人,董昭、曹真、陆逊。封公者十人,司马懿、满宠、卫臻、辛毗、黄权、蒋济、徐庶、裴潜、毌丘俭、刘晔。
人无完人,月有圆缺。
每个人看起来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
董昭投机心重,曹真短于大略,陆逊自保怯懦,司马懿、蒋济多结朋党,满宠与同僚不睦,裴潜、刘晔多揣摩上意,卫臻、辛毗、黄权能力略缺,毌丘俭清高做派。
但若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董昭洞察人心,曹真勇于任事,陆逊用兵有能,司马懿、蒋济皆为能臣,满宠刚勇毅重,裴潜、刘晔多出计谋,卫臻、辛毗、黄权行事从无差错,毌丘俭忠勇用命。
不论前朝,只论从黄初七年到太和九年这九年的时间内,这些臣子都是曹睿朝中军中的手足、倚仗。曹睿并无汉时爵位桎梏,如今三国鼎立之势已破,九州合一指日可待,曹睿以王爵、公爵酬赏重臣乃是应有之义。
即便到了朝堂上,道理也是一样的简单,无非论功行赏罢了。若功而不赏,谁又会甘心为大魏、为皇帝效劳呢?
待王肃口中的‘钦哉’二字过后,堂中立着的诸多臣子一应下拜叩首:“臣等叩谢陛下天恩!”
接下来就是为每人颁下旨意、赐出印绶的环节了。繁文缛节过后,曹睿点头看向众人:
“今日获封之人留下,王侍中留下,其余臣子退班,朕还有事要说。”
“遵旨!”臣子们纷纷躬身相应。
数十名二千石的臣子们纷纷按照礼制离开,其中封王者有曹真、陆逊,封公者有司马懿、黄权、毌丘俭、刘晔、徐庶、裴潜、辛敞,算上一个王肃共计十人。
其中只有一个辛敞最为尴尬,他如今还是鸿胪寺西域房的千石官员,接见西域使臣朝拜贡献、管理西域商道的事情都由他来负责。
如此便来到了规格如此高的议事环节,辛敞自是心中恐慌。不过并无旁人在乎他的些许异样。这种事情,总是要经历过第一次的。
余下之人,新野王董昭已在洛阳养老,经过一整个夏天的时日,最近一次传来的消息中说董昭已经如此前的钟繇一般卧榻不起,腿脚不利,据说并无病痛,只是过于年迈的缘故。
卫臻依旧是在关西统揽全局,蜀国的主力大军依旧屯驻在吴国西陵郡一带,故而关西方面并无战事发生。
蒋济还在江宁忙于扬州江南丹阳郡、吴郡、会稽郡的庶务,除了本应做的清理吴国余孽、整顿吴国旧地吏治的事情,还要兼顾攻伐山越后的善后事宜,据说已经整日住在州府中了,一个月连家都回不了几次。
满宠已经撤军回到襄阳三个月了,日日在襄阳整军备战,影响满宠所部最主要的因素还是后勤。原本的六路大军中,就属满宠这一路转运军资最为艰难,彼时的汉水在吴国控制下,襄阳所需粮草都需要从豫州经陆路、水路交替运到襄阳,颇为不便。但大魏攻取武汉之后,粮草便可经武汉逆水而上船运至襄阳,大大减缓了荆州北部和豫州西部的徭役与后勤压力。
曹睿却没有与臣子们在大堂中交谈,而是带着他们走到侧边日常作为书房的屋中,令他们各自坐下,一如平常议事之时一般。
众人依然端坐,不敢吭气,曹睿看了一周,笑道:“诸卿,怎么做了王、做了公后就与朕生分起来了?莫非这架子来的这么快?”
裴潜笑笑:“臣等不敢,只是受国之大恩,面对陛下诚惶诚恐而已。”
曹真带头笑了起来,于是众人也一同笑起。
曹睿摆了摆手,脸上笑意不减:“昨日朕就将十位封公之人的名单公布了下去,今日给你们各自颁了印绶,这才算彻底落定。”
“这十位封公之人里面,辛佐治殁于王事,朕特意要追封其身后名以示褒扬。至于司空、满将军、卫车骑、黄仆射、蒋刺史、刘枢密、徐侍中和裴侍中、毌丘领军,这些都是朕多年的股肱之臣,手足爪牙一般,伐吴取胜各有勋劳,朕当然要封。”
“你们的功劳嘛,朕不用一一赘述了。对吧,司空?”曹睿朝着司马懿扬了扬下巴。
“陛下最知道臣,自是不用赘述。”司马懿笑着拱手应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