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来了,咱把这些情况和他们一说,看他们怎么决定!
咱虽然不能拍板,但咱就是猜啊,这大爪子,十有八九是要运出去的!
你们就想吧!从栅子林场建立到现在,谁抓着过活的大爪子啊!
这大爪子运出去了,得造成多大的轰动!”
齐顺利一番话说的戴家人两眼放光。可江卫琴却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齐屯长,你这话是啥意思?这大爪子就这么送出去了,咱家能……”
“可别往下说了江婶!”齐顺利连忙打断,“这玩意儿是保护动物,咱也只能往外送,要是咱自己处理这玩意,没有申请的话,指定是要担责任的!
可送出去了呢,这里头的说道就多了。
6=9+
首先是咱上头的领导,可以用它去表表功吧!
其次这玩意儿多稀罕呐!活的指定是比死的、毛皮之类的价值大啊!
把这东西送出去,咱虽然不见得能分到什么好,但在领导心里绝对是能留下深刻印象了!将来万一有什么事儿,咱开口不就容易了么!”
江卫琴咔吧咔吧眼睛,寻思确实是这么个理,便点点头,转而将目光看向那个被捆得严严实实,鼻青脸肿的炸毛苏毛人身上。
“这个就是苏毛人?”
周围乡亲早就看到那苏毛人,甚至都低声对其议论半天了,但这会儿听江卫琴问起,一个个都噤声不言,等着齐顺利给出解释。
“啊对!”齐顺利一指别什卡,“就是这逼,那天晚上就是他放火烧咱们的山!
当时他同伴都在那大火里头烧成灰了,弄得咱几乎是一点儿招儿都没有。
现在好了!让咱抓到活的了!”
“卧槽!特么揍死他这个瘪犊子!”
“干死他!先给他手脚打折!”
“我回家拿炉钩子!直接给他腚眼儿边上刺进去,从肩膀头子穿出来!捆屯口跪到死!”
乡亲们群情激奋,大伙儿住在林场,和这片土地感情深厚,那晚上沟子山大火若是没有戴松他们的及时扑救,团结屯指不定就被烧没了!
而见乡亲们激动起来,屯干部还有王土豆子等人忙努力维护秩序。
但还是有些年轻力壮的冲开了屯干部们的防守,冲进去推倒了别什卡,围成一圈儿对其疯狂出脚。
在东北,这就是最纯正的圈踢。
霎时间,好不容易恢复成人样的别什卡脸上顿时被大脚印子糊满,哀嚎求饶没办法给他争取到一丝一毫的怜悯。
齐顺利也没想到乡亲们竟然会如此气愤,最后也是实在没招了,
这才不得不高呼,
“乡亲们别打了!松子已经给咱们报仇了!”
乡亲们依旧是围成一片,使劲殴打别什卡。
“他同伙儿都已经被干死了!不信你们看那边那些个用布盖着的!
咱得留给同志们留活口,才好审讯呐!”
这话一出,“热火朝天”的乡亲们齐齐抬头看向齐顺利所指之处。
其中一人快步上前就要撩开盖布。
戴家俩妯娌似乎心有所感,忙遮住了小盈盈的眼睛,同时侧过身去。
与此同时,盖布掀开,掀布那人顿时惊叫一声。
其余人好奇无比,凑上前去看,赵家小子也仗着身量小,就和泥鳅似的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很快就蹿到跟前。
只是当他小脑瓜从大人们之间冒出,看见那零零碎碎的尸块儿时,顿时“呜哇”一声,跪地干呕。
其余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被眼前血腥场景给惊得够呛;
都是实实在在的种田人,要不是这次狼患,山牲口都难得遇见,哪里见过如此场面?
人群安静下来,屯干部们以及卧龙凤雏迅速介入,让现场重新恢复秩序。
刘老六被呕吐声吸引,看向还撅在地上不停干呕的赵家小子,
“哟!咋有小孩儿混进来了?这也太埋汰了,一会儿还有领导们过来看呢!”
说着他就要去扶对方,只是手刚碰到对肩膀,赵家小子就咕咚一下脑瓜砰地,整个人不省人事。
那会儿还没有讹人那么一说,外加现场无数双眼睛都盯着看,故而齐顺利在看清情况后,第一时间就招呼人去赵家喊人。
赵强正在炕头上听老太太有一句没一句地唠叨,院外突然传来呼唤,赵强搬腿下炕出门查看情况,而媳妇儿和老太太则在屋里侧着耳朵仔细听着。
“赵强?!赵强在家么?!”
“咋了这是?”赵强紧了紧袄。
“你家小子在屯口看热闹出事儿了!你快领着你媳妇儿,赶紧去屯口把人整回来吧!”
“啊?!”屋里老太太顿时尖叫一声,撑着胳膊就要下炕。
在农村,老儿子大孙子,都是老太太的命根子,一听自家宝贝疙瘩出事儿,赵家老太顿时也不顾上胯骨肘子的剧痛,咿呀咿呀的就要往外去。
赵强媳妇儿也是心急如焚,可见婆婆如此,她忙拦阻,“妈,你别动弹了,叫强子去就行!”
“哎哟那不行啊!我的宝贝孙咂是咋了啊!
我这心是腾腾的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奶奶我就是到地下了,面对赵家列祖列宗也是抬不起头啊!”
“妈你别太担心,我俩马上就去看!”赵强媳妇儿将老太太推回炕内,旋即扭头朝着屋外大喊,
“强子!你快问问人家咱家孩子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兄弟~”赵强闻言也是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屯亲的手,“你先和我说说,我儿咂到底是咋回事儿不?”
“嗨呀~还不是你儿子非要去凑热闹?
个儿还不到人肚脐眼高呢,非要挤进去去看死人,结果直接就被吓麻爪了,撅在那僵挺了!”
屋里老太太耳朵挺尖,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
“强子啊!我大孙子这是被吓丢魂了啊!
你快去米缸里抓7粒米用小手绢包着,带去放我孙子身上!
然后赶紧给人抱回来!快去!”
老太太话音刚落,赵强媳妇儿就立马起身,按照老太太所说,从自家快要见底的米缸里挑出7粒高粱米用小手巾包裹,然后出屋塞给赵强。
赵强拿着东西,跟着屯亲赶往屯口,一路上,赵强脸上写满了愤恨,嘴巴更是翕动个不停。
在他心里,戴家就是害他儿子遭难的元凶,是不论如何都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你们给我等着的!
等我给儿子带回去!你看我怎么针对你们家的!
赵强在心里暗暗发誓,脚步越来越快,只是临近屯口,他身上的怨气就被鼎沸的人声给冲散了不少。
“嗯?咋比之前还热闹了?”身旁的屯亲踮起脚尖。
赵强皱眉,拉开人群往里挤,一边挤一边“儿咂!儿咂!”地高呼。
而周围人一看赵强来了,多是掩嘴议论,也有少数好心的宽慰他儿子没啥大事,赶紧接回去叫叫魂,好好休息休息就好。
赵强儿子早就被屯干部从“隔离带”中抱出来了,一听人群中有赵强的声音,忙抱着赵家小子循声找去。
赵强将小脸刷白的儿子揽入怀中,眼圈一下就红了,将小手巾塞入儿子怀里后,他抬头瞪向前方;
面前人头攒动,完全看不见屯口的具体情况,但他知道,戴家人此刻一定就在那。
“李主任!你说!我儿子被嚯嚯成这个样子,你们要不要给咱家一个说法!”
“呃。”那名屯干部一听这话脸色就难看起来,
“赵强啊,咱说句不中听的,你这赖不了谁啊,你家小子是自己挤过去看热闹的,谁也没逼着他去看那玩意儿啊!
那玩意儿,大人看了都吓一跳,担心夜里睡不好觉,你家小子才多大,看了肯定受不了啊!”
“李主任,那你意思,我儿子就是活该咯?”赵强眼睛都红了,“他们戴家先是害得我妈摔骨折,我儿子冻伤,这会儿又害得我儿子成这样,他们戴家就不用负责么?”
屯干部嘴角抽了抽,他不禁后悔自己为啥要抱着赵家小子过来,这家人也太蛮不讲理了。
而周围乡亲听完这话,纷纷避让开来,愣是在人挤人的情况下,在赵强周围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形空间。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讨个说法!他们戴家人太欺负人了!
今天这事儿我赵强要是忍了,将来不是谁都可以捏咕咱家一下子?!”
赵强说着,抱着儿子就往前头冲,屯干部阻拦不住,只好跟在身后。
乡亲们一看赵强眼睛都红了,且气势汹汹,纷纷退让。
赵强顺利靠近屯口。
可就当他要冲出人群,朝着前头站着的戴家人开喷的时候。
周围突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赵强眨巴眨巴眼睛,定睛看向远方,
就见屯外停了好几辆大卡车。
屯口则站了很多陌生面孔,一个个气度不凡,衣着得体,他们面带满意笑容,和戴家人相依站立。
一个女同志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方疙瘩,正不停地更换角度。
而在那些人身后,最为抢眼的便是那只被五大绑的大爪子!
赵强只感觉脑瓜子嗡的一下子:戴家人这是抓了个大爪子,给上头领导都给招呼过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