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认认真真地研究着那些图纸,最后拍板,选中了一套类似四合院的设计方案。在这这套方案中,整个院子被设计成内外两院,外院低调,内院大气奢华。
看着满脸期待的媳妇儿和闺女,戴松指了指效果图中稍显空旷的天井,
打算在那里栽种一棵果树,回头再在上头绑上俩秋千。
一听到秋千,不止是小盈盈,南春婉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过了年,她也才22岁,放在后世不过是个刚出了大学校园的青春女孩,心里正当憧憬着未来的美好,听戴松专门给她和闺女设计这些,顿时感动的眼睛冒星星。
至于价钱,南夏泽拍拍胸脯,一句话:
人工,他出。
材料,也是他出!
既是补小婉当年的嫁妆,也算是给小家庭开年包一个特别的红包!
看过了图纸以后,几个女人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去堂屋准备起午饭,也就在此时,南夏泽神秘兮兮地凑到戴松跟前,把吕银等人的情况给简单说了一嘴。
说是吕银,其实主要是想说南秋梅。
毕竟这几人之间的关系,说其中一个,其余人的下场基本也就可以猜到,只是这会儿在家呢,他实在不好再提起那个名字。
据南夏泽所说,吕银等人年前就被帽子同志抓走了,原因比较复杂,用大白话讲就是几点;
恣意使用添加剂、食品不卫生、喝死人了。
戴松听到最后一句吓得手里的茶缸子差点没端住,忙问苏绍大和贺应杰两人有没有事儿,反倒引得南夏泽表情微妙。
原来那天去镇上开过会以后,这俩人就一直没在屯子里出现过,后来屯子里的事情实在是堆的太多,要他俩处理了,一问才知道,俩人都生病了,搁镇上卫生所连床养病呢。
故而这会儿听戴松把里头的原因说出,南家父子俩恍然大悟,同时又有些愧疚,开始纠结要不要再去看望看望,毕竟是喝了南秋梅整的玩意儿才坏了肚子,他们虽然不认南秋梅了,可外人并不一定清楚里头的纠葛……
小插曲过后,南夏泽又隐晦地朝戴松比划了个十的手势,旋即便不再提吕银的事情。
戴松知道,大舅哥这是在说,吕银他们至少要被判十年。
在这个律法严明的时期,犯了事儿,不论大小,还真就是一律重罚。
吃过午饭,戴松领着媳妇儿还有丫头往团结屯赶,路上,南春婉附在戴松耳边说了什么,戴松笑着应下。
等回到了团结屯,夫妻俩便牵着手去找江卫琴,把路上商量的事情说了出来,顿时给她喜得冒鼻涕泡。
过年期间,时光就是在热热闹闹中不知不觉流逝,其实按照江浩瀚之前的安排,年前戴松就可以去林场报道上班了,可之后出了这样那样的情况,戴松便干脆按照原计划,等年过完后,定定心心去林场上班。
而有了江厂长这层关系,戴松在林场的待遇可想而知,验收员本来就已经很清闲了,可还是有人抢着帮他干活儿。
戴松终究活了两世,这会儿被奉承也不飘,处理好同事们之间关系的同时,坚持亲力亲为。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解决了下渚屯狼患的李庆海也来林场了。
和前世一样,他明面上负责镇守栅子林场的门面,暗地里却成了楞场的工人茶余饭后最喜欢寻找、与之唠嗑白话的对象。
起初戴松还奇怪,前世挺难伺候、很幽闭一老登,咋这一世就变得这么阳光开朗了呢。
可当他有一天用铝饭盒装着自家包的饺子去看李庆海,远远就听到他和其他工友讨论自家儿子儿媳现在对他多好多好,孙子和他多亲近之云云,心里的困惑一下子就解开了。
李庆海虽说是来林场看大门养老了,但时不时还是会悄摸上山,过一把瘾,戴松知道以后,明白劝不动,干脆就带着他一块儿上山打标本、下捉脚。
一块儿的次数多了,自然就见到了沟子山那群苏毛狼以及小二憨的相好大母熊。
让戴松惊讶的是,打了一辈子围,身上杀气极重的小老头和这些野兽相处竟然出奇的和谐。
狼群并没有如当初对待戴柏那般吓唬李庆海;
黑狼只是围着李庆海转了两圈儿,就呼喝着群狼给老头让路,算是认可了李庆海,只是不让李庆海和刚下了崽子的母狼靠近。
而大母熊,情况就微妙一些;
大母熊对小老头的态度是既不亲近也不排斥,一人一熊就在树窝下边对望着对方,看得一旁的小二憨紧张地人立起来,直跺jiojio。
好在这种类似对峙的场面没有维持多久,两分钟后,大母熊就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侧卧在地,使用前爪不停地拍击着身前的雪地。
一旁的小二憨见状立马屁颠屁颠上前,往大母熊怀里一滑,两只熊亲昵地打闹在一块儿。
李庆海见了,对小二憨将来的崽子更惦记了。
戴松劝了两句,结果反被小老头埋怨抠门,最后戴松不得不松口,心说回头你可别被大母熊撕碎了,我可不废那劲把你拼起来。
过了立春,下雪的日子越来越少,都说霜前冷雪后寒,可不知为何,今年气温回升得似乎比往年更快。
一眨眼就到了春分,土地解冻,到了开工盖房的日子。
南夏泽领着他的建筑队,每天乌泱泱的来,乌泱泱的走,为了接送这群人,大舅哥更是自费包了好几辆车,后来戴家人寻思不能让人出工出力又出钱,便托江浩瀚给安排一下子,调来一辆大卡车顺路搞接送。
这下可给南夏泽省了不少事儿,同时也是变相着给他赚面子和招牌。
每次那大解放往镇上一停,乌泱泱一大帮子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上车,不知道的,以为这帮人要干仗去,知道的都会感叹几句,说南夏的工程队现在是越做越大了,就连林场的业务都能包干了。
不止是建房,养殖场也趁着有专业的人在,一并开始建造。
戴家不好意思让南夏泽再干养殖场了,养殖场面积太大,还让这么实在的大舅哥出手,怕他直接给自己干黄了。
而是按照老传统,请屯里的乡亲们帮忙。
只是设计和检查之类的技术活儿,都要麻烦南夏泽工程队稍微操心些。
这段时间虽然忙的不可开交,但江卫琴天天都很开心,每次干活,都有一群老娘们围在她身边夸赞她有个好儿子。
江卫琴得意的不行,逢人就说,
“我不只有个好儿子,儿媳妇儿也非常好!
养殖场搞这么大得不少钱,就是我家小婉给出的,年初一两人从老丈人家回来,小婉就和我说好了!”
“小婉看上去温温柔柔的,这么厉害呢,这么多钱都能拍板决定!?”
“那可不,戴松可听她了的!”
一说到戴松听南春婉的话,这帮老娘们又露出了姨母笑。
要说现在屯里最恩爱的小夫妻是哪对,那还真就戴松和南春婉莫属!
戴家几个女人平时要在工地上烧锅起灶,负责工人还有乡亲们的伙食,而戴松有时不去林场上班,在家工地干活,第一件事就是帮着把这些事都给干了再去干别的糙活儿。
就这份体贴,看得这帮老娘们一个个都不禁心生羡慕,然后又看看自家老爷们,忍不住地撇去眼刀子。
房子从春分开始盖,一直盖到芒种。
在即将完工前一周,江卫琴邀请大伙儿,包括下渚屯的老李炮,亲家一家上她家新院子吃饭。
此时戴家新房从外面看已经差不多了,通体的黄墙红瓦,外围墙和外院一体,站在外头看也就是感叹这家人真舍得钱,一个围墙都要建这么考究。
可进了院子,迈入天井,就会被里头的景象震撼。
这年头东北老百姓还不懂啥叫四合院,他们只能对着那些接近完工的一间间独立房屋感叹连连。
起初还有人搁那好奇,这么多间屋子,要烧多少炕,会不会很冷。
一旁的叉腰得意的江卫琴一听,脸上的表情更是绷不住了,连说带比划地,把整个屋子里的烟道布置给大伙儿讲了一遍。
简单来说就是,只要有一间屋子烧炕,那半座宅子都不用受冻!
和南国福一家一块儿来的还有苏绍大和贺应杰一大家子,贺远胜在经过了将近半年的修养后,总算是恢复到能出门溜达的程度了,一见到戴松,小伙子就感激涕零,带来的礼品往地下一撂,纳头就拜。
这下可把戴家人吓的够呛,毕竟新房子建成,哪有人上来就磕头的道理啊,大伙儿连说带劝地,才给贺远胜劝住,而其他屯亲见到贺家人也对戴家敬重有加,心里不由得对戴家更是尊敬。
这一席从中午十一点开始,硬是干到了下午三点。
客人们相继散去,留下院子里的“狼藉”,南春婉戴着袖套,虽然干得额头渗出一层细汗,可嘴角的笑容却一直没有消失过。
戴松看媳妇儿辛苦,心疼地过去帮忙,结果却被南春婉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还“责令”他,不许插手,这活儿就让她慢慢干。
戴松既心疼媳妇儿,又有点理解对方的心情,笑着打趣道,
“咋这么喜欢干活儿啊,那以后咱家里有活儿都尽着你干~”
“嗯呢!”南春婉点点脑袋瓜,好看的麻辫在身后微微晃荡,飘散出好闻的胰子香,
“因为,这是咱自己的家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