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一发力,麻布就被掀开。
一片猩红。
姚雪脸色一白,不忍的转过头。李锐眉头一皱,蹲下身子看得更认真。
“难不成我真是问仙楼的孤星?”
才不到一个月,就已经看到张老道大徒弟和三徒弟的尸体,一共仨,他就处理了俩。
一个成了骨架,一个更是化成了泥。
谭虎道:“够狠,他娘的都快成渣了。”
地上哪里还有什么尸体,早就成了一堆肉泥,什么都分辨不出来。
也难怪衙门里的捕快来了,然后又悻悻地走了。
这玩意还怎么查?
李锐看了好半天,然后站起身,走出房间,望向站在门外的老鸨:“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鸨这才将那夜曲成风来春燕楼找花魁宝珠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宝珠儿。”
李锐沉吟一声:“把人叫来!”
老鸨有些不情愿:“宝珠受了惊吓,现在需要静养,否则晚上”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锐打断:
“安宁卫办事,你要有意阻拦不成?”
老鸨见状也只能无奈的暗叹倒霉,叫一旁的丫鬟去叫人。
不一会儿。
一个珠圆玉润,面色美艳的女子就被丫鬟搀扶著走了出来,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只见她盈盈作揖道:
“见过诸位大人。”
宝珠儿声音娇柔,叫人忍不住要想怜惜。
哪个男人见了恐怕都要忍住不说重话。
难怪能成为春燕楼的花魁。
只可惜碰见了李锐。
“茶里茶气。”
青楼里的女子,背地里的争夺从来没断过,可对外人都是一副白莲花的模样,那都是被迫营业。
李锐对宝珠儿的娇柔视若无睹:“说吧,不得有隐瞒,否则本官就只能带去你水牢问话了。”
宝珠儿一听水牢,小脸瞬间煞白。
水牢。
那是安宁卫关押重犯的地方,进去了就算不死,那也没个正常形状。
“大人,我已将事情与官差老爷说过”
“那就再说一遍!”
李锐目光变得锐利。
宝珠儿怯懦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说了出来。
大抵就是一个纯爱少年喜欢上青楼女的故事。
李锐甚至都不用听。
当听到曲成风要给宝珠儿赎身的时候,他基本确定姓曲这小子脑子有病。
男人嘛。
最喜欢做得事情无非就是拉良家妇女下水还有劝裱子从良。
曲成风这小子涉世未深,第一次就探这么深的水,可不就中招。
风月老手可还晓得另外一句。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青楼里的女子,好赌的爹、生病的妈、体弱的弟弟、破碎的她,这都是常规技俩。
是不是真?
有可能。
但终其目的是为了让你多花钱,可不是真的要你给他赎身。
要是真有冤大头赎身,反倒不一定乐意。
还真想在青楼来一出杜十娘的剧情不成,真爱不存在的。
听到自己那师弟要给眼前的女子赎身,姚雪轻声一叹。
宝珠儿说了很多。
什么两人月下作诗,道阳春白雪;什么两人品茶论道,道玄学仙途.
要不是在青楼,李锐还真是为是才子佳人了。
李锐没兴趣再听:“说重点,曲成风是怎么死的!”
宝珠儿似小猫般缩了缩脖子:“昨夜我葵水,曲公子独自住在房间里,等今早我来.我来”
说著说著,就已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闻者动容。
老鸨轻叹一声,接过话:“然后就看见屋子里这些,就报了官,这事绿水丫头在场,也能作证。”
李锐一阵沉默。
随后对著身后的奔虎骑几人招了招手:“把赵老请来,验尸!”
梁河道:“是!”
他晓得李锐口中的赵老就是安宁卫的赵仵作。
老鸨有些犹豫:“李爷儿,都这样了,还能验?”
“为何不能?”
半个时辰后。
老仵作这才出现在春燕小阁。
他在路上就听梁河说了情况,对著李锐点了点头,径直就杀向尸体。
一通翻找研究。
神情认真,看的人头皮发麻。
连谭虎这个汉子都有些受不了,果断退到屋子外边。
过了约莫两刻钟。
老仵作这才从房间走了出来:“此人为男,虽有练武,但应该精通的是符道,长得不错,年岁大约双十,乃是被斧兵砍杀而死。”
李锐听著。
问仙楼是隐宗,对外消息太少。
老仵作当然不可能知晓曲成风的具体身份,但描述上听起来,与曲成风极为吻合。
“用斧杀人.”
这或许是唯一有用的消息。
李锐沉吟一声,对著梁河道:“带上尸体,回营。”
“是!”
但几人望著地上的一堆,都很是为难。
李锐率先走出楼,望著烟雾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