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县衙就有了为民除恶的由头,再加上曹威相帮,剪除宁中天的羽翼再简单不过。庄仁和是个读书人。
朝中那些大读书人可不就最爱用这招。
杀人不见血。
比真刀真枪的不知阴毒多少倍。
宁中天的手下一个个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时间追查春燕楼的事情?
向庭躬身道:
“大人,还有一事,阿六失踪了,估计是被人盯上,凶多吉少。”
斗笠男阿六就是他派去对付葛洪的。
庄仁和微微皱起眉头:“可处理干净了。”
他根本不关心一个死士的死活,死了就死了,但不能把麻烦带到他身上。
向庭:“阿六受过训练,不会泄露消息。”
阿六是他培养的死士。
什么叫死士?
不单单是抱著必死之心执行任务,还有就是一旦被敌人发现,就立刻服毒自尽,不给敌人留下丝毫线索。
对此,他很有信心。
纵使是神探来了,也不可能从阿六身上追查到庄知县。
庄仁和满意的点了点头:“死便死了,再补一个人就是,可不能让宁中天闲下来。”
“是。”
向庭沉声道。
他刚要转身出门,又被庄仁和叫住:“对了,上次那个在春燕楼识破魅妖的人叫什么来著?”
向庭回答:“李锐。”
“他现在如何?”
向庭明白,庄仁和当然不可能关心一个安宁卫巡守的健康:“已经派人盯著,只是此人做事谨慎,近日也显少出门,一直还没找到动手的机会。”
庄仁和不满:“一个小小巡守都处理不了,要你们何用,此人速办!”
“是,是。”
向庭不住点头。
丝毫不敢有怨言。
庄仁和冷哼一声,摆了摆手:“去吧。”
向庭得了命令,这才敢一步一步退出房间。
走出县衙。
向庭揉了揉眉心。
伴君如伴虎,伺候庄仁和其实也差不多,他呆在庄仁和身边十余年,也从未捉摸清楚这位庄家天骄的心思。
但越是难以捉摸,才越能让手下听话。
“李锐.”
他何尝不知道庄仁和第一想杀的是宁中天,然后就是李锐。
只不过李锐毕竟是安宁卫的巡守。
岂是他想杀就能杀的?
别人是他派死士盯著,而李锐,一直都是他亲自盯著。
可死活就是找不到破绽。
甚至连泼脏水的机会都不给,最恶劣的事情就是逛青楼。
找个青楼女做文章,恐怕曹威自己都下不去手。
“难办!”
向庭还是第一次遇见这般难下手的对手。
“不行就强杀!”
他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李锐是巡守,迟早有出城的时候,就让鬼冥教派出高手埋伏。
还不信弄不死这个七十岁老头。
到时候事情全都是鬼冥教干的,与他县衙没有半毛钱干系。
这事之前也不是没干过。
只是死一两个人,安宁卫的反应不至于太过剧烈。
反正鬼冥教也不是第一次杀安宁卫的将士。
向庭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既然你如此谨慎怕死,我便偏要你死!”
宁中天手下其他人顶多是丢了一身官皮,而李锐.向庭就偏要杀。
“越是聪明人,就越该杀!”
向庭眼含杀气。
片刻之后,就回到了自己在清河的宅子。
宅子空荡荡。
既没有家仆,也没有女婢。
他有妻儿,但都在南凉,就在庄家,庄仁和面上说是方便照顾,但他心里清楚,其实就是人质。
也想得开。
他都是替庄仁和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一旦他背叛,庄仁和就将面临极大的麻烦。
所以必须有把柄在手,才能心安。
也是这个原因,向庭在清河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生怕泄露了秘密,让庄仁和迁怒妻儿。
他推开房门,就一个人也懒得点蜡烛,摸黑脱下外衣就打算睡去。
外衣刚脱到一半。
整个人忽地僵住,瞳孔张大。
屋里还有其他人!
“是谁?!”
向庭肌肉瞬间绷紧,右手已经放在腰间刀柄之上。
角落阴影中。
一个黑衣黑鞋,黑巾蒙面的人缓缓走了出来。
用故意变换了嗓音的声音冷冷道:
“来杀你的人。”
向庭眼神锐利,死死盯著眼前的黑衣人,心中暗惊:“是个高手!”
他深吸一口气问:
“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黑衣人嗤笑:“给庄三爷办了这么多事,临死了居然还不知道是谁要杀你,当真是可笑。”
举起刀。
“那就让你死个明白。”
“要怪就怪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庄三爷不放心呐,叫我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