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和梁河发现不对劲,冲进屋子询问。
这才大笑著告诉他,是入品了。
梁河打心底为刘铁柱高兴:“师弟,恭喜恭喜,以后发达了,可别望了师兄才是。”
不知为何。
刘铁柱瞬间赤红了眼睛。
梁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身为大师兄,当然要给自己这个目前唯一的师弟关心。“师弟,你这是怎了?”
刘铁柱一个汉子,竟哽咽到说不出话。
为啥?
感动的。
没骗人,虞国实行户籍制,可不是简单的把人登记在册,而是进行严格的划分。
贱籍就是贱籍,世世代代都是贱籍,匠户的后代也是匠户,贵籍的子孙天生富足。
他爹是铁匠,他自然也是铁匠。
在铁匠铺,得了好处,可不会得到夸奖,只会被班头妒忌,当时是开心了,后边东西都要吐出来,甚至还要遭毒打。
哪儿有现在这般暖心。
师父和师兄都是由衷的祝福。
李锐轻叹。
刘铁柱是匠户,他更惨,是贱户,当然明白其中冷暖。
他拍了拍刘铁柱厚实的肩膀:“既然脱了籍,那就要换个活法,和以前做个了断。”
“是,师父。”
刘铁柱鼻涕耷拉著,随著点头掉到鞋面上。
“好啦,一个大老爷们,以后可不兴这般。”
李锐呵呵笑著。
别看刘铁柱又是天生金刚,又是打铁出身,其实心思细腻,乃是个感性的汉子。
背著手,他就溜达了出去。
徒弟长进,做师傅的也能多省心。
武功好不好还得其次,人品好,那就不会差。
军营中。
一圈人围著,七嘴八舌的议论著。
“这人是怎了?”
“听说是犯了军纪,被高大人抓了个正著,砍去了一条手臂。”
“高大人?”
“新来的守备大人呀,你个蠢货。”
中间。
一个身穿甲胄的年轻人躺在血泊之中,右手手臂已经被斩断,高重笑眯眯的背著手。
“目无军纪,偷窃兵器,当斩!”
高重眼神瞬间变得凌厉,那叫一个正义凛然,大公无私。
这时。
一个似小塔一般的壮汉冲进人群中。
眼神似猛虎欲噬人:“姓高的,你什么意思?”
伤的人正是奔虎骑的兵。
高真微微一笑:“此人偷窃兵器,人赃俱获,以军法当斩,这刀便是证据。”
谭虎赤著眼睛望向高真所指的方向。
一把制式长刀正被鲜血浸透。
“一把刀,就能断定是偷窃兵器?”
谭虎清楚晓得自己手下每个兵的习性,所以他坚信不会干出偷兵器这种事情。
高真脸上露出不悦:“乃是我亲眼所见,怎么?”
“谭百户连本官的话都不信了。”
显然。
这要是以官压人,谭虎只是个百户,低了半级,那就没资格质疑高真。
“你”
谭虎暴起,脸上青筋鼓起。
他可以允许自己的兵死在战场上,但坚决不能无缘无故的在军营被人砍。
转头望向脸色苍白的唐海。
唐海拚命的摇头,试图证明自己是冤枉的。
谭虎朝著唐海点了点头。
“我晓得。”
正欲发作。
身后响起李锐的声音:“此事尚未查明,不可对高大人无礼。”
谭虎一扭头。
就看到李锐已经出现在身后。
“李老哥,这事.”
李锐打断了谭虎的话,而是望著高真:“高大人,即便此人该死,也该交由执法堂处理。”
高真冷哼:
“怎么?”
“执法堂杀得,我一个守备就杀不得?”
谭虎脸色更冷。
能不能杀?
理论上不能。
但众所周知,理论上不能就是能,视情况而定就是必须。
守备杀死一个士兵,属于先斩后奏,顶多就是惹来诟病。
军队本就不是官府,不会讲究证据。
有时候日常训练练死几个人都是常有的事情,安南军还好,要是在边军,军官一句话就是决定一个士卒的生死,甚至不会有半点影响。
李锐不答。
而是侧开身子。
就看到宁中天出现在人群中,宁中天望著望血泊中的唐海,又望了望高真,冷哼道:
“高大人,既然我手下的兵犯了错,我自然会处理,就不劳费心了。”
“押下去。”
谭虎一听就急了,却被宁中天的眼神制止。
只好将唐海强行带走。
高真见到宁中天,呵呵一笑:“原来是宁大人手下的兵,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此一举了。”
说罢。
就果断转身走出人群。
他知宁中天出现,今日想要杀死唐海便已是不可能。
心中暗道:
“可惜,原本名单里又能去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