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徐青关门谢客,专心等待迎亲的日子,以及朝廷上层斗争的尘埃落定。在此期间,他向何知府、郑知县交上了心有怨言的衙门胥吏名单,请两位正堂官动用自己的权力,将他们换下。
并且通过严山、谢泉出面,点选出复社中,愿意参加清丈田亩的社员。
为此,谢泉竟然不惜自降身份,领了一份衙门的差遣,打算亲身参与其中。
有这位本科乡试第六名的举人带头,产生的号召力是难以想象的。
除此之外,严山和另外两名复社中出类拔萃的社员亦顺利通过了乡试,只是排名靠在中后段。
这次江宁府能一口气出四名举人,亦是多年来未有的一桩盛事。
其中四个都来自复社,更让人无限肯定了徐青的八股文水平,以及教学水平。
为此,许多南直隶的中下层读书人,都对徐青接下来的讲学翘首以盼。
不过他们很清楚,这一切都得等徐解元成亲之后再说。
一切事情,都在顺利推行的时候。
意外到来。
…
…
丹溪翁被徐青请到一间隐蔽的小院。
“徐解元,以你的医术,都不能解决的难事,老夫来了,怕也是无能为力吧。”
近来丹溪翁收了徐青的管家徐福为弟子,教其炼药,并认识的这是个炼药的奇才,颇感满意,正在对其倾囊相授,不问外事。
但徐青找上门,他不得不来。
徐青:“她的病不一般,待会需要您老施针定住气血,我再用神魂之力,为其驱除体内的魂咒,双管齐下,方可救醒她。”
丹溪翁闻言点头,来到房间,看到是一个年轻姑娘,不由得似笑非笑。
他以为徐青是金屋藏娇。
徐青没有解释,轻声开口:“这事,还请您保密。”
“我懂。”丹溪翁心想,似徐解元这等出众的年轻人,没有红颜知己,才是怪事。
他自然不好在这时候传出去,免得给人家添堵。
虽然徐青这桩婚姻,几乎没有出波折的可能性。
这时代的婚姻,尤其是徐青、冯巡按的身份在那里,在定亲之后,已经由不得自己做主。
床上躺著的人是苏怜卿,她在昏迷之前,来到了徐青的房门外。
丹溪翁看到苏怜卿露出的一截手臂,上面有一道淡金色的蜈蚣印记,若隐若现。
与此同时,数枚金针,封锁住了蜈蚣周围的气血交汇处。
然,依旧可见一缕黑气在苏怜卿的额头浮现。
“这是罗教金蜈法王的金蜈魂咒。”丹溪翁神情惊讶。
徐青点头:“您老果然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来。”
苏怜卿中的是魂咒,而且比徐青上次在武定侯打杀的莲花教长老所施展的咒术高明许多。
不得不说,金蜈法王的反应很快,在分神重伤之后,很快意识到是苏怜卿这里出了问题。
苏怜卿已经足够小心,用神魂易容术,潜伏在应天府,依旧被对方寻出蛛丝马迹,对其施展了魂咒进行报复。
这让徐青对附体高手,有了新的认知。
哪怕是分神,神魂力量靠著汲取自家血脉的血肉精气才能勉强到“显形”层次,凭借附体的“境界”,依旧施展出了使徐青目前感到意外的手段。
而对方能对苏怜卿施展魂咒,恐怕那一道分神,也来到了应天府。
只是不知隐匿在何处。
他本以为金蜈法王受到重创之后,已经掀不起风浪,留著当个对头,让上面安心,正好合适。
看来还是他自负了。
这也是近些日子以来,顺风顺水,导致他的信心膨胀。
徐青没有因此感到无限懊悔,只要是人,就一定会犯错。他先前故意犯错,反而显得有些可笑。
他应该反省自己的是先前的妄自尊大之心。
至于现在,则是亡羊补牢。
苏怜卿是他藏在暗处的影子,虽然不显眼,却暂时没有人可以替代她。
而目前能对苏怜卿造成致命威胁的,自然是罗教。
这桩事看来得想办法解决。
此外,他是时候和罗教进行真正的接触。
事实上,徐青也清楚,一旦朝廷上层的斗争,暂时告一段落,他即将面临可怕的压力。
首先便是林天王在海上的压力,会越来越大。
这是因为徐青伸手插入海贸,与南直隶旧有的势力斗争注定会不可调和,愈发激烈。
任何利益的获取,都少不了斗争。
他早明白其中的困难。
是以徐青将江宁府的豪绅拉上了战船,一来能迅速稳定后方,二来这些人天然容易培养出一个以徐青为首的利益集团。
如果徐青不选择外扩,那么江宁府内部的斗争依然会存在;如果外扩,那么豪绅也能和中下层的读书人以及普通百姓利益一致,形成紧密的乡党。
利益才是最大的驱动力。
当然,这也需要徐青制定规则和秩序,来引导这个乡党。
道理一点即通,真实行起来,才会知道到底有多么艰难,但成功之后,收益也是难以想象的。
徐青心思一闪而过,对著身旁的丹溪翁开口:“有劳了,我待会会施展道术替她祛除魂咒,您老见到异象,莫要惊讶,放心施针,封锁平息她的气血即可。”
丹溪翁点头,“放心,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徐青洒然一笑。
他随即往后退一步,示意丹溪翁先施针。
丹溪翁麻利取出金针,开始用类似上次给冯芜治疗伤势的手段,封锁气血,为其宁心定神。
就在这时,令人窒息的压力扑面而至。
丹溪翁差点手抖,还好多年的医者素养,使他双手保持了稳定。
他看到一头手持金刚铃的金刚王显形,宛如佛门大菩萨的护法显灵,钻入苏怜卿的脑袋。
苏怜卿的识海中,一条金蜈在无边广阔的识海世界里荡来荡去,追逐苏怜卿的身影。
她已经奔跑了不知多久,依旧不能摆脱金蜈,甚至被咬了好几次,越来越虚弱。
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却抱著坚定的信念,相信公子一定会救出她。
在她愈发虚弱之时。
无边战斗之念化为金光,破开她的识海。
一尊威猛强壮的金刚王,手持金刚铃出现。
“金刚王,五大魔神?”那金蜈骇然一声。
轰隆!
金刚铃的响声大作,与此同时,金刚王的其他五条手臂,拿著各类武器,弥漫恐怖的战斗意念之力,轰向金蜈。
金蜈被这些手臂和武器拦阻,一下子被困住。
“大胆!”金蜈冷厉地叫了一声。
啪!
五件可怕的武器打来,与此同时,一个巍峨的年轻身影出现,在五件武器环绕围困金蜈的时候,一脚踏过来。
金蜈竟然被硬生生踏碎。
与此同时,苏怜卿手臂上的金蜈印记碎裂,化为丝丝缕缕的金光要逃走。
一阵雷音响起,伴随强大的血气阳刚爆发。
那丝丝缕缕的金光彻底溃散。
苏怜卿缓缓醒过来,看到丹溪翁,下意识道:“公子,你怎么变老了。”
“我在这。”徐青脸色一黑。
丹溪翁和他一点都不像好吧。
“啊,对不起。”苏怜卿连忙道歉。
丹溪翁哈哈大笑一声,随即识趣出去。
徐青接著向苏怜卿道:“你再休养一阵,便可无事。”
“多谢公子相救。”
徐青欲要再说话,忽地眉头一皱,冷声道:“大胆。”
他取出带来的牛筋硬弓,虚做了一个骑马的姿势,张弓搭箭,朝著院子外射出去。
直接贯穿了窗户,带起一声嗡嗡的爆鸣。
随即,徐青脚趾抓地,脚下的地面龟裂,而整个人如箭矢一样飞射出去。他先前射出的箭矢,在前方留下一滩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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