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梁延寿三天的打探,附近的山贼简直多如牛毛。
王仙芝大军去年曾攻破汝州,导致大量百姓避祸山中,而草贼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废墟。
陈玄烈按照脑海中的记忆,勉强画出一份舆图。
现在所处的山名为外方山,属于伏牛山脉的一支,而伏牛山脉是秦岭的延续,此地北面是洛阳,南面是汝州,东面是许州,西面是熊耳山。
可谓是风水宝地。
既然是宝地,自然少不了山贼。
“最大一股是何处?”陈玄烈没兴趣细嚼慢咽。
“有三支人马在千人上下,南天垛、老嫚山、川和岭,其中南天垛实力最强,有战兵两百人,至少有一半装备皮甲,原是汝州官军,被草贼大军攻破后,上山为贼。”
“有没有什么厉害人物?”陈玄烈不厌其烦的问道。
这一点非常关键,别看是贼,有些山贼战力极强。
加上他们原本就是唐军,实力必然不差。
梁延寿一脸歉意,“属下扮作私盐贩子入寨子……行色匆匆,没来的及打听清楚。”
中原的食盐一般来自河中,朝廷对食盐课以重税,导致遍地都是私盐贩子。
王仙芝、黄巢世代皆从事此行业,身边聚集了一群亡命之徒。
山贼也要吃盐,所以通常不会为难私盐贩子。
陈玄烈心中暗赞梁延寿头脑灵光,自己只是让他去打探,他却举一反三,冒充私盐贩子,难怪三天时间就收集到这么多东西。
梁延寿道:“依属下之见,寨中应该没有什么厉害人物,不然也不会被草贼击败,逃入山中为贼。”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即便有厉害人物,能厉害到哪儿去?
“管他是不是官军,我等急需一落脚之处,先做了再说!”贺狼儿思维没有梁延寿这么缜密。
南天垛战兵三百余,其中穿皮甲的一百三十余人基本就是精锐了。
陈玄烈扫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一百多号人,一路从邠州风尘仆仆赶回中原,已经从一群乌合之众蜕变为一支真正的军队,虽然比起忠武老卒还有很大的差距,但至少不会出个城门就自相践踏,踩死人……
而且身上穿的都是铁甲,还是一等等的好货色。
每人还有一把劲弩,装备精良,还是敌明我暗,有心算无心。
不过陈玄烈却没有急着表态,而是平静的望着贺狼儿,没有一丁点儿火气,“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手不知不觉就按在刀柄上。
自己就是牙兵,不想手下也沾染了牙兵的习性,有些东西必须消灭在萌芽之中。
这支人马必须毫无保留臣服于自己的意志,否则宁可不要。
贺狼儿一怔,连忙低下头去,“当然是兄长。”
“念你是初犯,此次饶你一命,只处于三十鞭,你可心服?”陈玄烈脸上杀气时聚时散。
贺狼儿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单膝跪地,“贺狼儿心服,请参军恕罪。”
“带下去。”
当即就有人一左一右提起他,剥掉衣物,“噼噼啪啪”的抽打起来。
三十鞭,一鞭不少,贺狼儿后背上全是蜘蛛网一样的血痕。
这厮倒也硬气,一声不吭。
陈玄烈望着众人道:“尔等乃军,非贼也,不听我军令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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