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吓得赶紧退出去。
季夏一走,姬无镜又沉沉垂下了头。
顾见骊迷迷糊糊地喝了两口茶水,手不稳,茶碗跌落,凉凉的茶水湿了一身。喜爱的漂亮新裙子弄脏了,她不高兴地皱了眉。小睡了一会儿,又借著两口凉茶,顾见骊稍微恢复了些理智,又是半醉半醒了。
她好奇地凝视著姬无镜,原来她猜得没错,姬无镜沾酒就醉。她翘著唇角笑了,肆无忌惮地近距离瞧著姬无镜红红的脸,甚至用指腹碰了碰他的眼睫。姬无镜蹙眉,顾见骊慌忙把手缩了回来。
「顾见骊……」姬无镜声音低低,将脸埋进顾见骊的颈窝,蹭了蹭。
「在哦。」顾见骊软软应他。
「顾见骊……」
顾见骊拧眉,嘟嘟囔囔地抱怨:「在哦,在哦……在你怀里呢。」
姬无镜松了口气,搭在顾见骊腰上的手用力地抱紧了些。顾见骊去推他,拧著眉念著:「好疼的,去床上睡。」
她跌跌撞撞地从姬无镜腿上下来,攥住姬无镜的手,去拉他,拉不动。她说:「叔叔,我们到床上去睡了。」
姬无镜身子晃了晃,才站起来,由著顾见骊拉扯著,走向床榻。两个人一起倒在粉色的闺床上。也不知道是他们两个中的谁倒下时扯坏了粉色的床幔,床幔落下来,缓缓覆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顾见骊胸口起伏,温吞地睁开眼,望著身旁姬无镜的脸。她缓慢地弯起唇,懒懒开口:「叔叔,你不会喝酒,让我知道弱点了……」
姬无镜皱眉,伸手在身侧摸索著,摸到顾见骊的腰,将她带进怀里拥著。他去解顾见骊的衣服,将脸埋在她胸口,闷声地喊她名字:「顾见骊——」
我的弱点是顾见骊啊。
顾见骊觉得痒,痒得笑出声来,她去推姬无镜:「痒!」
姬无镜却闷闷抱著她不松手,沙哑著嗓子问:「顾见骊,怎样才是对你好?」
顾见骊迷迷糊糊,没怎么听进去。她还是在推姬无镜,抱怨:「好痒的……」
姬无镜轻哼了一声,咬了一嘴的软肉,不高兴地说:「你只哭我不会对别人好,可没有教我怎么才是对你好……」
顾见骊迷茫地望著粉色的床幔,姬无镜的话像一缕风轻飘飘地飘进她的耳朵里。她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望著姬无镜好久好久,才慢吞吞地问:「为什么要对我好呀?」
姬无镜沉默著,只是抱紧顾见骊,不愿松开。
顾见骊说:「哦……我知道了,我是你妻子哦……」
姬无镜嗤笑了一声,讽刺意味甚浓。
「不是吗?」顾见骊一阵娇笑。她懒懒打著哈欠,慢慢合上眼,已经是倦得很了。她轻声念著:「我知道叔叔是很喜欢我的……」
「不喜欢。」姬无镜皱眉反驳,语调里颇有些置气的意味。
顾见骊弯著唇角,不再说话了。因为她攥著姬无镜的衣角,慢慢睡著了。
许久之后,姬无镜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就贴在顾见骊耳边。顾见骊觉得耳朵痒痒的,可是她没听清。
顾见骊是被季夏推醒的。
顾见骊还有些醉酒后的头疼困扰著,她睁开眼,看见季夏一脸焦急的样子。季夏著实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顾见骊不由蹙著眉问:「怎么了?」
「出事了!六郎出事了!」季夏忙说。
还在睡著的姬无镜不悦地皱了皱眉。
顾见骊清醒了大半,眸中有了愠意,问:「广平伯府里又有人欺负了他?」
「不是!六郎染了天花,广平伯府里的那些人担心被他传染上,竟然连夜将他扔到了野外去!」季夏一口气把事情给顾见骊说明白。
顾见骊一下子清醒过来。
睡著的姬无镜瞬间睁开眼,染著血丝的白眼生出一抹异样的红。他起身,冷声问:「谁?星漏还是星澜?」
「星漏!」
顾见骊只觉得耳边一道风,她侧过脸看去,姬无镜已不在房中。顾见骊不由愣住了。可她来不及多想,赶紧起身,提裙匆匆追出去,只来得及看见院墙上一闪而过的红影,便彻底看不见姬无镜了。
送消息的叶云月收回视线,看向顾见骊,忽然状若随意地开口:「没想到五爷这么在意六郎,想来是把六郎的生母一直深藏在心底的。」
顾见骊看了她一眼,转而吩咐季夏去牵马。
看著顾见骊身上马,叶云月有点意外——看上去娇气的顾见骊居然会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