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洞大开,甚至想到,燕九该不会要扶持我这个边缘亲王造反吧?
这么想着她倒有点兴奋起来。
很快到了燕九住的小木楼,燕管家留在下面,让锦岁独自上去。
她上了一半又跑下来:“拿双新鞋给我。”
燕管家连一句话都没问,转身去取了一双新布鞋,很大,应该是给燕九常备的。
果然,洁癖家主身边的下人想的也要周全。
她到门口时换回,发现自己的袜子破了个洞,脸一红,跟燕九这个家主比起来,我这个戾王过的太寒酸了!
换上燕九的大码鞋,锦岁进去:“九郎早啊!”
燕九今日穿的是一套浅蓝色广袖长袍,戴着宝蓝色的小冠,衣领和袖口是金色的祥云纹。
总之一句话,这一身非常贵气。锦岁想到见他这么多次,就没见他穿过两次同样的衣裳。
衣裳比燕十二娘都多!
燕九郎示意锦岁坐,取来茶壶煮茶,旁边放了很多小料,有牛乳、砂糖、红茶、蜜豆、奶酪。
燕九笑道:“昨日在屯田营女眷开的茶馆喝过此茶,觉得味道甚好,想请王爷一尝。”
锦岁保持微笑,觉得很对不起燕九,因为这就是最普通的奶茶!至于方子不用说,是她教给陈芸娘的。
她从没想过请燕九喝一回,没想到人家才喝第一次,就想请自己尝一尝。
锦岁心中有愧,便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小奶锅:“这个奶茶我会煮,我煮给九郎喝吧!”
锦岁熟练地炒着红茶加砂糖,炒出焦糖之后加入少量清水,煮开后再加牛乳,碗底放蜜豆和奶酪,再把熟好的奶茶过滤进去。
燕九喝一口笑道:“比昨日尝到的还要美味,君兄好手艺。”
君兄这个称呼记锦岁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哦,我叫君晏清来着。
喝茶时两人都沉默下来,锦岁很想提醒他,凭燕十一的脑子,顾长萧不会在那多久。
你有啥话最好赶紧说,可人家不开口,自己也不能催,只能喝茶。
半晌,燕九放下茶碗,很随意地问:“长安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君兄听说了吗?”
锦岁摇头:“我忙着边城的事,长安那边消息阻塞。还请九郎告知是什么事?”
燕九先是一叹:“周家被抄家,全族贬为庶人。”
锦岁在脑子里过来过去,也没想到周家是谁。呃,当然,你随便说个长安的勋贵,她也不知道是谁。
只能学燕九轻叹:“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这周家犯了什么事惹怒天颜?”
燕九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却不回答,而是说:“想当初周家先祖,是最早陪太祖起义的将领。”
“立国之时,君太祖承诺,周家与国同寿。没想到这才过了百余年,皇家就忘了太祖的承诺。”
锦岁越发不敢接话,只能道:“许是周家后人太不成器吧!”
燕九却道:“伴君与伴虎,天家最是无情,用你时什么承诺都能许下,可你无用时,便是鸟尽弓藏。”
锦岁小心地问:“这周家与九郎有旧?”
她又回上一句:“那个,九郎莫不是忘了,我也姓君,也是天家的人。”
燕九忙拱手告罪:“王爷勿怪,一时有感而发,燕九并非是针对王爷。”
锦岁摆手笑道:“没事,咱们不是闲聊嘛!”
燕九轻声道:“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却无人提及虎落平阳时也会结交一些平阳之友。”
“只是当平阳之友全力帮猛虎回归山林之时,那猛虎会如何对待这平阳之友?”
“待他重归兽王之位,是否会想起曾经的旧友?”
锦岁听的云里雾里,只能干巴巴地接话:“患难之交自然不会忘。”
“周家有人和九郎是旧友?九郎是想暗中帮周家吗?”
结合前后话,这是她能想到的原因,难道是想请自己这个戾王从中周旋,帮一帮周家?
你也太看得起戾王的人脉了,连戾王自己都滚到边关,哪里还能帮得了长安的人!
燕九笑着摇头:“燕家与周家从没有过往来,只是一时有感而发。”
锦岁:……
你奶茶喝多了头晕吗?巴巴支开顾长萧把我请来,就说这些?
她赶紧问:“九郎想和边城做一些生意,不知你是看中哪样生意?”
你妹和我合作胭脂斋,你弟和我合伙开酒楼,你又看上啥了?
燕九笑道:“确实看上两样,一是海盐……”
见锦岁神情一凝,他忙道:“王爷放心,燕家有盐引,只要将海盐给燕家,便能光明正大地在燕地出售。”
“二是那煤球,临冬柴炭贵,燕某觉得这煤球生意势必红火。”
锦岁赞许地点头,你眼光还真不错!一下子就挑中两个最赚钱的。
别的士族子弟也来不少,去看一趟煤,都嫌弃地咧着嘴走了。
只有你燕家主,嫌弃也嫌弃,可却一下子看中煤球未来的巨大利润。
不愧是燕州第一士族,这眼光就是比别人强!
锦岁笑道:“好说,等球赛之后,我们正式签合同,能与燕家合作,我也能放心地大规模晒盐和挖煤了。”
这时燕管家在门口道:“家主,城里传来急信。”
锦岁很有眼色地喝完最后一口奶茶请辞,燕九将她送到楼下。
等她走到集市区时,看到顾长萧黑着一张脸过来。
她才反应过来,燕管家刚才打断并非有什么急信,而是提醒,顾长萧来了。
锦岁心一惊,她和燕九根本没啥聊不能告人的话题,为什么要瞒着顾长萧?
是啊?为什么呢?嘿嘿,诡计多端的男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