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98.第96章 远行的剑气  蜀山镇世地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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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立行说好,于是两人分别。

“斗剑会第二场,修行法剑术者,可落台。”

剑仙的声音再度响起,程心瞻于是停了云驾,折身返回。

这一次,玉瑶台上没有设下什么阻拦,他直接往台上飞去,同时,他注意到,数千道灵光从城、楼里亮起,和他一同飞往玉瑶台,比方才第一场的人多了太多。

这时,玉瑶台上又发生变化,忽然拉长,形成了长堤一样的形状。

所有人先后都落了上去,一字排开。

站在程心瞻附近的几人忽然道,

“咦,你不是那个程心瞻么,上场的头名,也来参加法剑比斗么?”

他这一声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都看了过来。

程心瞻有些不好意思,朝两边拱拱手,只道,

“凑个热闹,凑个热闹!”

场上的骚动同样引起了还珠楼主的注意,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年轻人,不由一笑,

“原来是个双修剑客,倒是我看走眼了。”

他心念一动,映月镜里再次出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他倒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的潜力在哪里。

城、楼中人再次见到那个年轻道士,自然也都有些意外,议论纷纷。

在玉瑶台上,数千人中还有一人,满脸通红,像是刚从热水里捞出来一样,他死死盯着映月镜里的那个面孔。

旁边的人不由关心问道,“道友,你可是身体不适?”

梁真敬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还珠楼主这时挥了挥衣袖,洒出一道亮光,亮光迎风便涨,飞到了玉瑶台对面,距离玉瑶台约有二十里,化作了山一样大的云岭,与玉瑶台等长。

“这是阳明云堂罡,三十六天罡之一,属阳,半两的阳明云堂罡就能化作这般长岭一样的云,这就是第二场头名的奖励。”

玉瑶台上的剑客们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可是灵罡,比真煞还要难得的灵罡!

此刻站在玉瑶台上的都是一境二境的修者,正是渴求灵罡的时候。

果然是仙人,出手的都不是俗物,众人心想着。

“众位拔剑斩云,能以剑气分开云岭者可留台上,这就开始吧!”

还珠楼主话音刚落,便有无数剑光亮起,数千道剑气喷薄而出,形成了一道色彩斑斓的剑气浪潮,从玉瑶台上涌出,打向云岭。

程心瞻这次却是慢了一步,因为他的剑还没拿出来呢!

他平日里将法剑「高真」藏在肉身之中,令火府内景神元旦道人、雷府内景神荡魔真君、神雷将军、水雷将军、金府内景神麒麟金尸在剑身上篆刻符纹,并以五行法力与雷炁风元日夜洗练,所以这次出门他也习惯性的收藏在竹身窍穴中。

他心念一动,唤出「高真」。

此刻再看「高真」,与在投剑山剑库里初见的模样已经是天差地别。

粗犷的剑胚被法力锻打洗练成了一柄样式端正的宝剑,知剑的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汉剑的制式。

汉剑端正,剑身挺直,棱角分明,又被称作仪剑,而法剑为召灵遣神之器,自然不能少了仪度,这也是程心瞻将剑胚煅成汉剑制式的原因。

他这把汉剑,剑身又分八面研磨,厚而窄,窄而长,更显威仪。

此剑在颜色上保留了剑胚初始时的样子,大体上是紫色,但上面又有着紫书铜特有的黑色字纹,像是古鼎上的细小的蝌蚪文一样,在剑刃和剑尖处,则是雪亮的银色,像是霜染的一样,这是月魄银的颜色。

不过此时,宝剑的剑身上不光是有紫书铜特有的黑色字纹,同样密密麻麻篆刻着各式各样的符纹,有五行之符,有风雷之箓,有云隶龙章,有雷篆风草,各个也如蚊蝇一般大,似乎是点墨一样的胡乱散布着。

但若有在符道上有着极高造诣的人仔细去看,便能发现各道符箓之间又有勾连交错,似乎几个无关的符放到一起看,又成了一道新符,看久了,便有目眩之感。

他在黄纸上画了那么多的符,一则是体悟法意,另外一个,则是为篆刻「高真」打稿。

他以竹身食气炼法,而肉身所食之气,十之八九都灌入了「高真」之中。

而「高真」作为他的雷道之器,在近百道天雷锻打之下,雷纹藏在符纹之下,锋芒内敛。

此刻,「高真」被他取出,握在手里,感受到主人的心念,「高真」闪烁着灵光,发出剑鸣。

他从下往上撩斩,用的是与宝剑最为契合的雷炁法力,剑身上的雷篆符箓交替闪烁,一道电弧从剑身上激射而出,后发先至,瞬间追上并赶超了那一排剑气浪潮,落在了云岭上。

大多数人都察觉到了那道极快的弧光剑气,却见云岭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紧随其后的数百道剑气都分开了云岭,把云岭截断成了数百碎片。

还有的剑气没有抵达云岭,走过不到二十里便消散一空了;还有的剑气轻飘飘落在云岭上,只是吹散了一丝云雾;还有的剑气透过了云岭,但只破开了一个小口。

程心瞻附近的人看向他,有人说,

“法剑没有道友的体剑那般简单。”

有人接过话头,笑说,“不过年轻人多尝试尝试也没什么不好,可尝试过了,如果不是这块料,就可以回去继续练体剑去了。”

玉瑶台上响起一片稀疏的笑声。

————

孔雀城,晚夏坊,长青酒楼。

薛立行才落座不久,便看到了这一幕,映月镜同样把那些奚落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同他一个桌子上,有人对薛立行说,

“那个程心瞻,体剑确实是厉害,竟能胜过立行你一筹,不过隔行如隔山,他千不该万不该,还要去法剑场斗剑,现在连入场的考核也过不去,倒是平白惹人笑话了。”

但薛立行盯着映月镜却是摇摇头,他道:“师兄你看走眼了,很多人都看走眼了。”

他看的分明,很多人的剑气在行过二十里后,都难以再维持初形,逐渐分散膨大,远看着剑气是越来越庞大,很有威势,但实则是法力不够凝实导致,那些庞大的剑气说是斩开了云岭,倒不如说是撞开了云岭,君不见,那些剑气撞开云岭后就消散一空了么?

那道宏伟的云岭,又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剑气撞成什么样子了,碎成了乱絮。

唯独极少数剑气,就如程道友的弧光剑气,出剑时是一道细细的光弧,行进二十里后仍然是一道细细的光弧,只是长了不知多少倍。

弧光切入云岭,如快刀划过凝脂,毫无阻滞地透过,而凝脂的表面看不出任何痕迹,至于那道弧光在透过云岭后又继续进行了多少,在明亮的月色中他也看不清了。

此时,没能破开云岭的剑客一个个消失在玉瑶台上,有人看向了程心瞻,想要从他平静的面容上看出一丝别样情绪来。

不过他持剑而立,表情一直是那样淡然,不曾有过任何变化。

直到台上未能斩开云岭的人全部消失,他依旧持剑而立,站在那里。

有人惊疑,有人不解,有人愤懑,但没有人敢质疑和问询主持这场斗剑会的还珠楼主。

还珠楼主不需要向那些站在玉瑶台上眼力拙劣的人解释什么,但此时,有一城一楼的人在观看斗剑会,他需要让这些看客看明白。

于是,映月镜上的画面一变,显照出了在破开云岭后依旧还维持着弧光形态的剑气,剑气还是只有细细的一道丝,孤独的远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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