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了从一楼到顶楼每一层的每一个人身上,随着忿芜的离开,这栋写字楼内从部门主管到扫地阿姨,从实习文员到电工师傅,所有楼层的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同时断气,不剩下哪怕一个活口。
忿芜走出写字楼时,门外已经停满了警车,刺耳的警笛声此起彼伏,街对面一名老民警拿着喇叭喊道:“这位女士请你冷静下来,你的行为已经造成了严重的交通事故,我们……”
未等民警将话喊完,呼啸的风声淹没了他的声音,街道两旁众人纷纷抬头,只见一架军绿色涂装的直升机正悬停在街道上空,一卷绳梯被抛了下来。
螺旋桨卷起疾风,将忿芜的裙摆吹得扑朔猎猎,她走到街道中央单手抓住绳梯,直升机旋即开始爬升高度,带着忿芜飞离市区,只留下一条无生无息的死寂街道。
忿芜离开的几分钟后,一名穿着道袍的男人匆匆出现在了写字楼下。
此人身披一件绘有山河山水图的宽大道袍,左手挽一柄浮尘,右手持一杆降魔杵,一百零八颗金丝楠木佛珠串在一起挂在颈上垂落胸前,一头乌黑长发挽成道簪,上面插着固定的赫然是一根银色的十字架。
若是宁哲在此的话一眼便能认出他的身份,正是曾送给他【八音盒】的年轻道长,段庚。
段庚站在街上环视四周,入目没有一个活人。
“贫道来晚了啊。”段庚神色凝重,眼前死寂的情景让他忍不住啧了声:“忿芜这老不死真够狠的。”
斟酌片刻,段庚随手将降魔杵插在裤腰带上,空出右手掐指一算:“直升机去了东南方向,他的目标是……”
“嘶——!”段庚眼角直跳,倒吸一口凉气:“糟了,贫道小命危矣!”
似乎是算到了某个极度危险的结果,段庚连忙停止掐算,从衣袖里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的下一秒,段庚大叫道:“文兄,十万火急!忿芜他发癫了!”
云都西郊科技园,地下蜂巢里。
被段庚突然大呼小叫吓到的兰仕文揉了揉耳朵,抬眼看向坐在床上的季伯尝。
“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兰仕文问。
“我年纪大了有点耳背,但还是听到了。”季伯尝拿起办公杯喝了一口茶,说道:“这小辈知道你开了免提,他故意的。”
兰仕文叹了口气,说道:“忿芜刚在桃源市杀了一条街的人,我们都知道他从不做没意义的事情,所以……”
“那个叫宁哲的家伙就躲在在那条街,或者说,曾经在。”季伯尝说道:“忿芜第一时间赶到了那里,无差别杀死了在场的所有人,但他晚了一步,宁哲早就溜了。”
“卫星追踪到忿芜搭乘的直升机正离开桃园市区往东南方向飞去,宁哲大概也去了那个方向。”兰仕文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说道:“那是架军用飞机,从附近山区的兵营里起飞的,没有经过任何审批流程,直接从山区飞到了市里。”
季伯尝呵呵笑了起来:“我很多年没见过忿芜失态成这个样子了。”
“是啊……很多年了。”兰仕文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仰头看着纯白的天板,眼神游离不定。
这是不是说……那个叫做宁哲的家伙真的已经触及到了忿芜真正的核心规则,真正意义上威胁到了【忿芜】的生命?
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在这里陪你蹲号子了。”季伯尝笑得更开心了。
忿芜不开心,他就开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