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奴眼睛一亮,转而看去,却见远处白云消散,灵气蒸腾之间,一座高耸的楼阁出现在虚空。
楼阁最顶上,两座桥梁各自延伸而出,探入虚无中。
“白玉京、南流景、无矩桥……”
椒奴感知着白玉京中诸多玄妙,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她面朝南流景,朝着闿阳阙缓缓下拜。
一时之间,南流景金光大作,落在椒奴身上。
椒奴一道元神神蕴流转而出,彻底落入广寒楼中。
紧接着,又有金光凝聚于虚空,化作一道尊贵无比的虚影。
椒奴神色崇敬,再度下拜!
陈执安同样下拜,神色不改。
——
椒奴元神落入无矩楼,却并未马上踏过无矩桥离开大乾。
“无论如何,那座山上还有许多机缘,有许多玄妙传承!
就此离开,反而可惜。
我会暂且留在山上修行,若是有什么可怖的端倪,再行祈求白玉京主,倒也不迟。”
陈执安颔首。
椒奴修为弱小,让椒奴跨越无矩楼,并不需要多么强大的元神,也许一道天关修士的元神,就已经足够了。
正因如此,陈执安同样并不着急。
椒奴前去闿阳阙修行,陈执安本要同去,却又好像感知到了什么,神蕴化身也消散在白玉京中。
黑牢中,何观披头散发,身躯颤抖。
死亡距离他太近了。
陈执安瞥了他一眼,走出黑牢,走出督察院。
却见督察院之外宽阔的街道上,有一辆马车正在等候。
陈执安登上马车,却见马车中的桌案上摆放着一枚玉佩。
当陈执安的目光落在玉佩上,顿有光芒流转,化作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司天台灵台官谢作梁。
“谢明赫已然化龙,头伸双角,食气修行,已经踏足造化。
他如今就在西蓬莱山上,麾下有几位人物。
我向他借来了一位天阙。
此乃一尊妖属修士,与西蓬莱山上的七尾将军同出一族。
陈大人……这只妖属肉身强横,足以搬山。
比起你麾下那一尊傀儡,还要强出许多。
他会前去河上州,能否杀了他……还要看陈大人底蕴如何。”
“这妖属……叫什么名字?”陈执安平静询问。
“他叫徐风去,陈大人,可莫要小觑了他,反而死在了这妖孽手中。”
徐风去?
陈执安不动声色的看了这谢作梁一眼。
谢作梁却好像从他眼神中看出了些什么。
他身上白衣一尘不染,坐姿也一丝不苟:“陈大人不必顾虑,我所求在那龙脉机缘。
陈大人生或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龙溪谢家是否兴盛,更不重要。
在我得到那龙脉机缘之前,我绝不会暗害陈大人。”
谢作梁如此道来。
陈执安抬起左手,手中酝酿出一道气息来。
“这龙脉机缘对谢灵台……究竟有何作用?
竟然能令谢灵台背弃宗族。”
谢作梁沉默不语,并不回答。
陈执安眼珠一转,忽而笑道:“谢大人既然对龙脉机缘如此了解,又势在必得……那么谢大人是否知晓如何褫夺我这手中的龙脉机缘?”
谢作梁神色不改,这道化身虚影却开始缓缓消散。
陈执安却还在说话:“陈某在想,倘若我死了,我手中这龙脉机缘会就此消散,又或者为他人所得。”
“谢灵台,你乃是司天台灵台官,见识非凡,传承玄妙……也许我死了,我这龙脉机缘也会为谢灵台所得。”
陈执安语气中带着几分探询。
谢作梁的身影缓缓消失,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陈大人倘若并不放心于我,便只当我未曾来过便是。”
当他说完这句话,马车上便只剩下陈执安一人。
陈执安看着自己的左手,眼神中的探询消失不见,反而多出了些好奇来。
“这谢作梁必然知道我这手中龙脉机缘,究竟有何妙用。”
他心中如此思索。
马车驶过街道。
一处酒楼上,有人女扮男装,正在饮酒,却又远远看着马车驶过。
“公主,安国公府那几位门客也在这条街上。”
玉絮奴站在玲珑公主身后,神蕴流转。
玲珑公主一袭白衣,宛如一位翩翩贵公子。
她远远看着陈执安的马车驶过,这才站起身来。
“魏离阳这般想让我前去有龙府,心中必有谋算。”
玲珑公主走到酒楼栏杆处,远远眺望北城。
安国公府持天楼颇为高耸,清楚可见。
“他心有所谋,我也早已不想待在这一处牢笼里了。
以前去安国公府,告诉他……等到新年之后,便启程前去有龙府。”
玉絮奴抿了抿嘴唇,低头不语。
等了几息时间,玲珑公主忽然补上一句:“与他说,自北云州借道,我想去看看我母亲修行的那座山。”
玉絮奴犹犹豫豫,却不得不恭敬应是。
玲珑公主再度看向陈执安马车离去的所在。
她眼中带着几分不舍,又仔细思索一阵,却终究未曾追上去,与陈执安多说些话。
“前路未定,就不要给陈先生带来多余的麻烦了。”
玲珑公主这般想着。
恰在这时……玲珑公主却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上一坛琼露,再炒几个菜。”
玲珑公主微微一怔,却又听那人说道:“公主何时出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