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尽蓝只好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看着?弟弟蹦跶的背影,他又轻声说:
“你太宠平玺了。”
“对?你弟好点也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尽蓝:“平玺还小,一些观念还需要教。没必要他一哭闹就给他买。”
“那?怎么办?我?这边一天到晚都在忙工作,你人又在外地,没有办法。”
“那?也不能……”
“早就说了孩子我?不会教!”
谢欺花流露出浓厚的不耐。
“……都是我?的问题。”
李尽蓝低头看着?鞋面。
谢欺花叹息一声,心想这孩子这么懂识人眼色,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耐心教你弟,而你暂时也没精力去管他。”
谢欺花说起自己的事:“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亲爹呢,不知所踪,亲妈呢,又忙得很,咱爹一年到头就来看我?几回,其余时间都是我?一个人。”
“我?懂平玺的那?种感觉,他需要亲人给予关爱。小孩子嘛,又很麻烦,你得学会用爱跟他打?交道。如?果没有,就只能在物质上多补偿他一点。”
“我?小时候就很羡慕家里有钱的同学,买什么最新款的随身听啊,游戏机啊。”谢欺花轻易地剖白?了自己,“现在看来,我?给你和平玺买手机,其实?也是为了弥补当?年的自己。”
此时,李尽蓝能做的只有聆听。
“你不会懂的。”谢欺花摆手。
“你们?以前是少爷,再?怎么也比我?们?有钱,想要什么都有,体会不到我?们?普通人的生活。”谢欺花抬颈欣赏着?晚星明朗的夜空,“我?没想到命运这么残忍,也很公?平,对?你们?也是。”
“……也许命运就是这样。”李尽蓝敞开心扉,“我?和平玺,我?们?已经接受了现在的生活。你能收养我?们?,供我?们?上学,我?们?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们?会好好读书,好好报答你的。”
“你倒是有可能。”谢欺花顿了顿,“你弟那?蠢萌的尤物,算了吧!”
说罢,她在夜风里低笑起来。
。
两年后。
“看到线就右打?死,右打?死。”
谢欺花咬着?烟,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学员紧张地拨弄着?方向盘,眼看车轮已经压线了,谢欺花再?一次发了怒。
“右打?死!你听不懂人话吗?!”
学员赶忙多打?了半圈。
谢欺花这才缓和脸色。
“诶,谢教练,火气?那?么大呢?”老张过来,“老远就听见?你在吼人。”
“这大冷天的,在这里教了一下午的侧方停车,还是教不会!”谢欺花瞪了一眼男学员,“像个勺货一样!”
张教练递着?烟:“你这还好,高教练车上两个大学生,把车给撞翻了。”
“卧槽!”谢欺花的手抖了抖,烟灰落在裤腿,“没事吧?严不严重?”
“两个女生都没什么事,系了安全带的。车有点严重,前盖得换了。”
“我?说的就是车啊!”
谢欺花的心在滴血。
车里的男学员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嘿嘿笑起来。谢欺花一拍车窗:
“很好笑吗!你跟她们?有区别?!”
学员顿时不笑了,低眉顺眼地练车。
“真是五十步笑百!”谢欺花嘀咕。
不远处冒出黑烟,谢欺花过去一看,高教练正对?着?破铜烂铁的车犯愁:“本来要去年检了,也是遭业。”
谢欺花:“车遭业还是人遭业?”
高教练苦笑:“老子的钱遭业!”
谢欺花想了想,又问:“咱们?的教练车不是还没到六年吗?免检的呀。”
“有两辆雪铁龙是从北京带过来的老车。”高教练叹息,“八九年了。”
旁边两位女学员手足无措,只好在原地玩手机缓解尴尬。“行了。”谢欺花问,“你们?手动挡还是自动挡?”
“自,自动挡。”
“去找张教练。”
人走后,谢欺花用胳膊撞他:“别叹气?撒,待会下工去打?边炉。我?听那?谁说,这边开了家正宗的新疆烧烤。”
谢欺花计划得很好:“把小齐叫上,再?定个房,吃完饭正好去打?牌……”
“个狗!”高教练想起这个就来气?,“他那?个人牌品很差!输不起!”
“那?他就是这样的人么……”
谢欺花又凑近,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