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尽蓝非但没有康复。
他反而越病越重了。
这太糟糕了。
平躺在?谢欺花身侧, 方才还宁静祥和的月光啊,变成刺探内心的审讯灯。
李尽蓝紧闭眼,那感觉却无?时无?刻不在?摧毁他的内心。一个成年人的心。
他自责地背过身去, 把脸埋进枕芯。
为什么?, 怎么?会,这明明不可能的。
这明明不可以的。
李尽蓝带着这份沉甸甸的心绪, 一直绷到谢欺花悠悠转醒,又出了门?, 才敢松懈下,攥着被子昏昏沉沉睡去。睡到下午, 谢欺花开车送他去报道。
“不管怎么?样, 尽力就好,你比你弟弟优秀多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谢欺花永远会对李尽蓝这么?说?。
就像她永远会对李平玺说?, 瞧瞧你做的多么?不好, 看看你哥, 如何如何。
谢欺花当?下不会发觉,自己在?教育上存在?着根深蒂固的问题, 正如她坦言, 她就教不好一个孩子。近代中式教育在?顺位上的体现,莫过于此?。
总是对严谨者宽待, 对怠惰者束缚。
以至于谢欺花在?哪一方都不讨喜。
多年后,她自己都承认不是一个好姐姐,但兄弟俩却各自不如此?认为。
三天后,李尽蓝完成了训练营的评级考核, 而谢欺花和高教练也?看过了试点区,把生意谈下来了。总的来说?并不困难, 只要?有资金、场地和技术的支持,试点项目能够按部就班地走。
只不过,短期内资金难以回笼,这也?是能理解的。谢欺花手里现钱充足。
她投了两百万。
剩下的钱她也?有打算。
谢欺花想买一套新房。
她早就住够旧房,实话的。一个小卧室挤仨人,还好谁都没体味,否则真的会被臭死?;客厅一到雨天就漏水,天花板那么?大个水泡,厕所更?是时常堵;老小区隔音也?不好,新搬来的邻居是对小情侣,大半夜搞得大家都很火热,家里还有两个青春期的孩子。
回去的路上,谢欺花一直说?这件事?。
李尽蓝兴致不是很高,垂着睫不语。
“怎么?了你?”谢欺花百般纳闷,“换新房不好吗?换个百来平的,到时候你俩都有自己的房间了,想怎么?装扮就这么?装扮,哦对了,给你弟卧室里安个厕所,也?方便他起夜……”
只是李平玺早就不怕黑了。
他也?丢了起夜的坏习惯。
然而,在?谢欺花看来,兄弟俩还是从前的模样。李平玺是那个撅嘴的小熊猫,李尽蓝是在?声控灯下孤伶伶的少年。谢欺花来时还说?不提你弟了,到头来也?是没两句就绕到李平玺身上。
车开半路了,李尽蓝仍然这样闷不作声的,谢欺花心里也?有点不舒服了:
“你干嘛,有话就说?呀!”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那么?早就考虑买房……现在?住的房子挺好的。”
“难道你俩愿意和我挤一个房间?”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习惯了。”
谢欺花“嗨”了一声:“李尽蓝呀,我发现你这个人还真是没苦硬吃!你就不能追求物质更?丰富、精神更?美好的生活吗?人家都想着往大房子搬,就你一个人想着住城中村是吧?”
友谊社区虽没城中村那么?落魄,但随着汉口这些年的发展,周围楼盘也?越盖越密,就显得这老小区格外寒碜。而且环境对人也?有影响,平玺还在?上中学,谢欺花不得不当?一回孟母。
“你说?,迁到那种高档小区,周围都是家境优渥、家教得体的好孩子,带着李平玺学乖,不也?挺好的吗?”
张口李平玺,闭口也?是李平玺。
李尽蓝:“那你去问李平玺。”
“诶,你今天怎么?……”
他立刻说?:“对不起。”
“不是……”
“对不起。”
“我意思是……”
“对不起。”
谢欺花深吸一口气,简直哭笑不得。她觉得自己和李尽蓝,是兵遇上秀才,一番唇枪压根儿没有用?武之?地。
“你到底怎么?了?”她把音乐关停,“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
李尽蓝一心的苦楚无?法纾解。这几?天虽然没有和姐姐同床,甚至都不怎么?见面,但那一晚,险些越界的感觉使他心中警铃大作。他对学业游刃有余,但情感上的事?却如同烈火烹油。
他这几?日竟然都。
梦到不可言说?的。
并且更?加旖旎。
他轻咬住下唇:“……也许吧。”
谢欺花也?松了一口气,说?知道了。
“等你考完,带你好好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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