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听到这话并没有感觉到太意外,毕竟本来一切就已经准备好了,户部也只是照例走个流程而已,这点事要是办不好的话,那户部可就太打脸了。
不过一想到关宁铁骑家眷们入住的新城,朱慈烺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他们居住的房屋大多数都是由关宁铁骑的士兵们贷款购买的,而且都是贷的都是他这个大明太子爷的款!
这也就是说,他这个大明太子爷竟成了关宁铁骑最大的债主!
不管怎么说,伴随着关宁铁骑家眷来到京城,也算是彻底收服了这支军队的人心!
毕竟无论什么时候,一万重甲骑兵都是一股非常强劲的力量!
第二天一大早,朱慈烺用过早膳之后,便让人把夏德武喊了过来。
因为他有一些事情需要询问一下夏德武。
夏德武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臣参见太子殿下!”
朱慈烺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随后直接问道:
“本宫之前让你卖掉新城的商铺,这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夏德武连忙起身,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道:
“回太子殿下,两座新城的商铺已经卖得七七八八了!如今总收入约七百多万两白银。”
“而且已经有不少商家成功入驻新城,绸缎庄、茶楼、酒馆.各色店铺都已经开张营业。”
“臣之前去看过,热闹得很!”
朱慈烺听了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毕竟一座城市若只有人居住,却没有商业活动,那便如同没有灵魂一般。
如今新城的商铺顺利售出,商业也逐渐繁荣起来,这正是他所期望的。
就在这时,朱慈烺又想到了什么,然后对夏德武说道:
“对了,到时候记得把大明国营商店也开在新城里,一来方便百姓购买生活物资,二来也能更好地控制新城的物价。”
夏德武一听这话,赶忙笑着说道:
“太子殿下放心!臣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专门预留了国营商店的位置。”
“今天也已经运送了大量的物资到那里,只等明日便可以正式开业了!”
朱慈烺看着夏德武,心中不由得暗自赞叹:
果然,聪明人就是好相处,有些事情不用多说,他便能领会其中的意图,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随即朱慈烺又道: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来告诉本宫。”
夏德武赶忙行礼道:
“臣告退!”
随后便转身离开了东宫。
朱慈烺望着夏德武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
随着修建水泥路、安置关宁铁骑家眷、派兵驻守朝鲜等一桩桩大事尘埃落定,他只觉得连萦绕在心头的阴霾都被一扫而空。
等熬过这个寒冬,待来年春暖,先集大军荡平李自成、张献忠,再举全国之力剿灭建奴,到时候他才算是真正的救了大明!
想到此处,他的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大明江山重归鼎盛的盛景。
兴致上来,竟低声哼起了后世的小调。
就在朱慈烺沉浸在美好憧憬中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慌不择路地狂奔。
紧接着,便是一阵呼喊声。
“太子爷!太子爷!不好了!他们打起来了!”
话音未落,马宝已经跑了进来,脸上红得发紫,看起来气喘吁吁的。
朱慈烺被马宝这幅样子和这些话整的一脸懵逼。
不是
什么叫打起来了?
还有他们又是谁?
紧接着,朱慈烺开口问道:
“好端端的你慌什么?谁和谁打起来了?”
马宝扶着门框,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然后断断续续的说道:
“朝鲜.和建奴!”
朱慈烺听到这话就更加懵逼了,心说朝鲜不是早就被建奴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吗?怎么还能打起来?
再者说了,这种涉及藩属国的大事,按理说该由兵部或者锦衣卫亲自来报,怎么会轮到马宝这个小太监?
就在朱慈烺有些疑惑的时候,只听马宝接着说道:
“他们昨晚在会同馆打起来了,还死了好多人!”
朱慈烺有些无语。
敢情这闹了半天,不是朝鲜和建奴打起来了,而是朝鲜使臣和建奴送到京城的人质打起来了。
紧接着,在马宝的讲述中,朱慈烺终于明白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明朝,虽然主要接待外国使臣的衙门是鸿胪寺,但这些外国使臣们却不会住在鸿胪寺,而是住在会同馆。
会同馆分为南北两馆,其中北馆六所,南馆三所,用来接待不同的外国使臣。
而之前建奴送来的人质,也就是皇太极的儿子叶布舒就住在会同馆的北馆之中。
虽说这些人顶着人质的名头,但大明秉持着礼仪之邦的风范,衣食住行各方面都给予了妥善安排,并未刻意刁难。
然而即便如此,这些建奴使臣平日里也只敢深居简出,每次出门,街上百姓那如刀似的目光、窃窃私语的议论,都让他们如芒在背。
久而久之,他们便想出了个法子,那就是将标志性的金钱鼠尾藏进帽子,换上宽大的汉人服饰,扮成寻常商贾的模样,这才敢偶尔在京城街头走动。
朱慈烺得知这件事情后,只是一笑置之,也懒得去管他们。
毕竟这里可是京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锦衣卫的严密监视之下,根本不需要他去操心。
可就在前不久,朝鲜使臣抵达京城,因此鸿胪寺的官员们也把他们安置在了会同馆。
不过鸿胪寺的官员们深知这两方积怨已久,因此特意将他们分别安置。
建奴的人质住的是北馆,朝鲜使臣住的就是南馆。
双方之间足足隔了好几里地,本以为这样便能相安无事了。
可是谁又能想到呢?
没过几日,双方就知晓了彼此的存在。
建奴这群人虽然是被当做人质送到京城的,但他们还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群朝鲜使臣。
在他们看来,朝鲜不过是手下败将,连国王都已对他们俯首称臣,这群朝鲜使臣又能翻出什么样的浪?
可朝鲜使臣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之前在国内时长期受建奴欺压,他们敢怒不敢言,可如今身处大明地界,背后有天朝上国撑腰,腰杆子顿时硬了起来,三天两头就找这些建奴的茬儿。
最开始的时候,双方不过是相互冷嘲热讽、谩骂几句,毕竟在大明的地盘上,还得给东道主几分面子。
但随着冲突不断升级,推搡、扭打也成了家常便饭。
鸿胪寺的官员们整日提心吊胆,一有风吹草动就赶忙前去劝架。
好在双方虽红了眼,却也还保持着几分克制,每次冲突顶多是缺胳膊少腿的小伤,并未闹出人命。
可谁能想到,昨夜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动了真家伙!
等锦衣卫们赶到时,地上已经躺了一片,最终这场冲突死了十个人,伤了三十多人。
朱慈烺听完这些话之后,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无语。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群假货竟敢在天子脚下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要知道京城向来治安良好,平日里打架斗殴都极为少见,如今一下子死伤几十人,这也算是一件大事件了!
紧接着,朱慈烺开口问道:
“鸿胪寺怎么说?”
马宝缩了缩脖子,回道:
“鸿胪寺连夜就把人扣下了,本来是要移交给锦衣卫或者大理寺的,但是锦衣卫和大理寺都不愿意接手这些人。”
“说是这些都是使臣,杀不得打不得,万一处置不当挑起战事就不好了,所以这些人还在会同馆。”
朱慈烺揉着太阳穴,不耐烦地摆摆手。
“行了,你下去吧,把李若琏叫来。”
不多时,李若琏就匆匆赶了过来。
朱慈烺也懒得问为什么这件事情是马宝来禀告自己而不是锦衣卫,直接切入主题道:
“昨晚那件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李若琏当然知道朱慈烺问的是什么事,因此赶忙回道:
“启禀太子殿下,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是朝鲜使臣主动挑衅的,不过是建奴先动的手。”
“当时鸿胪寺的人根本拉不住,场面乱得一塌糊涂,然后就死了十三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