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什托尔被他的贪婪与不甘所阻,如今他已经脱不开身了。
“.”
亚瑟將目光投向那些参与巨石保卫战的成员,这些成员以『不可饶恕者』自称,將这场由骑士之主亲自领导的战役视为他们的赎罪之战。
暗黑天使不论是母团还是子团,总喜欢在犯错之后给自己增添几乎夸张的压力,认为错误的存在会对他们的荣誉与权威造成前所未有的打击,也许这也是他们在犯大错之后更倾向於干掉知情人,不愿意正视错误的原因之一。
当然,他不觉得警戒天使亦或者其他选择遵守命令的子团有什么不可饶恕的地方。
亚瑟注视著身侧的卡麦尔。
他那全新甲冑之上的涂装已经被换成了黑色,但属於军团红色的区域则是被替换为了原战团的金色勾边,总体呈现出內敛的黑金之色。
警戒天使是唯一一个全员加入到这场行动中的暗黑天使子团,因为于格莱尼星系的保卫战已经让他们减员到了一百人以下,甚至连亚瑟要求的数量都填不满。
当然,出於警戒天使喜欢留下相当数量的连队守家,並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战团人数的好习惯,实际情况距离团灭还有一段距离。
“卡麦尔。”
亚瑟开口道,抬起手掌。
“殿下!”
警戒天使的战团长面露惊容,在短暂的发愣之后,抬手接过了骑士之主递来的盾牌。
盾牌之上,交叠的两柄利剑將盾面分为了四个部分,顶端是金色的帝国天鹰,剩下的部分则是被两位灰袍身影所占据。
视线短暂在华贵盾面上错过,卡麦尔在不久前才从那位阿格莱亚审判官口中了解,这面受到帝皇祝福的盾牌自骑士之主刚刚於宇宙中现身的那一刻便伴隨著他。
饶是隨著骑士之主的成长,愈来愈多的战斗已经到了用不上防守的地步,但这面盾牌也是骑士之主的象徵之一,唯有圆桌骑士们在战时才会挑选出持盾人选,进行佩戴。
“你將距离我的身边不超过十步。”
骑士之主的声音在整个通讯频道响彻,钦定了自己的近卫队人选。
这就是忠诚的奖励。
“是,殿下!”
卡麦尔压下心头激动,无视周围投来的羡嫉目光,俯身行礼。
“我们出发。”
骑士之主转过身走向传送中心,拉美西斯也一转身带著图丘查引擎进入了网道。
黑暗天使们之前被瓦什托尔的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们经受住了一开始的风暴,如今也是时候展开报復了。
在那仿佛目睹巨鯨捕食鱼群的壮观景象中,没有人注意到,两艘黑爪攻击机从巨石要塞的发射台上疾驶而出,进入虚空。
在他们周围,大舰队儘可能依靠火力投射把敌人的目光吸引到巨石的发射舱和舰队的飞行甲板上,同时两艘帝皇级战列舰也吐出了所有还能飞行的舰载机,將黑爪攻击机混入其中,向著前方扑去。
他们的目標是行星杀手。
黑爪攻击机依靠著降速穿过虚空盾,装载著传送信標的鱼雷隨即发射,穿入行星杀手那与当今主流战舰都完全不同的外壳。
“过来。”
亚瑟挥了挥手,示意圆桌骑士的老兵和警戒天使们一起来到最中央的传送板上集合,卡麦尔在他的左边,跟在他身后不过一步之遥,凯挤开了赛弗领主,很是傲然地来到另一边。
在巨石要塞的传送中心几级台阶之下,已经完整整备的各个小队整齐排列,沉重甲壳的撞击声和终结者盔甲液压系统的喘息声迴荡在静謐的巨大空间中。
巨石要塞的传送系统曾经是属於卡利班的重要地標建筑之一,在战时能够轻易投送一个大连,这座宽阔的设施在万年时光中从骑士城堡逐渐被改造成了一座匯聚信仰的教堂。
当骑士之主来到身侧的那一刻,对於这些『不可饶恕者』们来说几乎是一种解脱。
不管过去的对与错,如今骑士之主將率领他们一同去执行任务的决定已经作出,如今只有时间才能让他们证明骑士之主的选择是否正確。
同样地,亚瑟的到来也给这片寂静的空间中注入了全新的能量。
试图理清歷史与如今的关联性,守护那些不知道对错,不知道会为战团带来怎样后果的秘密,接受著不知缘由与结果的任务,这对任何一位指挥官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如今的他们暂时没有了这种顾虑。
在路途之上的一次次谈话中,『不可饶恕者』的每一个小队都增进了自身与骑士之主的了解,获得了自己的目標和任务,这是他们在数百年或是上千年的军旅生涯中所经歷的最直白的一次。
隨著最后一声脚步触地的沉重回响落下,眾骑士的目光不自觉地匯聚到那位领袖身上。
现在,只剩下一个决定了。
“阿兹瑞尔,报告虚空战的情况。”
亚瑟在指挥通讯中询问。
“准备在您的命令下作出最后一击。”
至高大导师的回应接踵而至。
“启动传送——”
骑士之主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亚瑟放下双手,周围亮起炽白色的明光仿佛高压电流正从指间流过,喧譁和嚎叫响彻被机械包裹的空腔,一直延伸到行星杀手內部被裂隙武器撕扯得支离破碎通道边缘。
“该死!该死!”
瓦什托尔抓住行星杀手的控制台摇晃。
“你在做什么,纳垢,还是你自己,瘟疫之心,你到底还要我做什么!”
他厉声喊道。
“.”
瘟疫之心毫无回应。
这颗永恆跳动的腐朽心臟颤抖著缩紧,像是在恐惧。
还在因为意料之中的扭曲並未出现而反覆进行尝试的瓦什托尔忽然抬头,看向行星杀手永恆转动的熔炉对面,那道豁口之上的模糊身影。
他看著对面的亚瑟,骑士之主正低头俯视著他。
“我们成功抵达了。”
骑士之主说道。
他抬起剑刃。
哗啦~
即使相隔千里,瓦什托尔也是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后退,撤下了大片机械结构,爆开了火照亮了他身上的金属。
他感觉自己手里的权杖如同无物,就像在他爪击下破碎的机械一样脆弱无力。
他感到內心真正的恐惧冷若坚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