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帝国黄昏,窝阔台之死!
又半个月后,和林,万安宫。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这座草原上最宏伟华丽的宫殿内,依旧灯火通明。
“来,亦巴合,饮了这杯蜂蜜酒,这是本汗对你忠诚的奖赏!这么多年了,你每年都来看我,今年还带来了这么多的美酒佳肴,真是有心了。”
窝阔台又在大殿内举行欢宴了。
只是与以往毫无来由的酗酒不同,他今天有着开宴会的正当理由——款待远道而来的亦巴合。
亦巴合曾经是成吉思汗的女人。
当初,班朱泥河之誓后,成吉思汗覆灭了克烈部的王庭。赵朔也正是在这一役中,阵斩了王罕。
此役过后,克烈部的美人自然成了成吉思汗的战利品。
当时克烈部地位最高的人是王罕的兄弟札合敢不,成吉思汗纳了札合敢不的长女亦巴合为妃,并且让四子拖雷娶了札合敢不的次女唆鲁禾帖尼。
不过,就在睡了亦巴合后的当天夜里,成吉思汗被一个噩梦惊醒。具体这个噩梦到底是什么,成吉思汗从未对人提起,但从此不再亲近亦巴合了。
后来,更是干脆把亦巴合赏赐给了术赤台。因为亦巴合没有任何过错,作为补偿,成吉思汗额外下了一道旨意:子子孙孙,不要断绝亦巴合的位置(名位)。
也就是说,铁木真的子孙仍然要视亦巴合为铁木真的妃子之一,给予尊重。
如今术赤台已死,亦巴合又成了一个寡妇。
术赤台和亦巴合有两个儿子,长子怯台继承了术赤台的世袭千户。
次子哈答,如今在怯薛军中任“宝儿赤”之职,主管着窝阔台的饮食。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厨子啊!
窝阔台对哈答非常荣宠。
亦巴合身上兼具着成吉思汗曾经的妃子、哈答的母亲、术赤台的遗孀、拖雷遗孀的亲姐姐,这四重身份,又每年带着丰厚的礼物来觐见窝阔台。
于情于理,窝阔台都得好好招待。
除了窝阔台本人之外,他的六个皇后孛剌合真、乞里吉忽帖尼、乃马真等人悉数到场。镇海、粘合重山、额勒只带等二十三名和林城的那颜,也在其列。
窝阔台的儿子们,除了长子贵由远在西方,次子阔端在窝阔台汗国之外,也都来了。
“哪里。”
亦巴合恭谨答道:“我是大汗的臣民,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
“话虽如此,但现在像你这么忠心的人,确实太少了啊!”
窝阔台这话是有感而发。
赵昀下罪己诏,赵朔全取宋国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和林。
八千多万人口的宋国啊!
能编练多少汉军八旗?
而所有草原战士就算全部听窝阔台的,又能有多少人?
窝阔台这几天别提多郁闷了,为亦巴合举行如此盛大的欢迎宴,也有趁机排遣的因素。
亦巴合宽慰道:“大汗这么想,可就不大对了。别的地方不敢说,至少在草原上,不知多少人感念大汗的仁慈和慷慨。他们说,不但对您忠心耿耿。就是对您的子孙,哪怕是包上青草,牛羊都不吃。裹上油脂,猫狗都不啃,也要拥他继续做整个蒙古的大汗。”
窝阔台眼前一亮,道:“哦?真的是这样吗?”
亦巴合正色道:“我愿意对长生天发誓。”
窝阔台又向在场的其他人看来,道:“你们以为呢?”
“亦巴合说的对!”
“所有草原人,都对大汗忠心耿耿!”
“大汗是全人类的皇帝,受到所有人的尊敬!”
“大汗和您的后世子孙,受长生天之命,必将永远坐在汗位上!”
……
窝阔台这么问,大家还能回答什么?
总不能说,窝阔台害死了四弟拖雷,又命人在光天化日下糟蹋了四千草原女子,名声已经臭不可闻了吧?
窝阔台虽然对亦巴合以及众臣子的话,理智上也不怎么深信。
但是,他在感性上,还是非常愿意相信的。
亦巴合所言,有可能是真的啊!
毕竟,他窝阔台虽然做了这两件缺德事,但是对草原上的税收的确不重,而且,经常重赏有机会觐见他的牧民,以收取名望。
一般草原人,自家吃饱穿好就行了,哪里顾得着别人?
那些那颜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拖雷和铁木哥,他得罪谁了?哪个那颜不是从他这里拿了大笔的拿钱?
这些人凭什么对他不忠心?
对!
一定是这样的!
大部分草原人,还是忠心于他窝阔台的!
赵朔实力再强大,又不是成吉思汗的儿子,对汗位能有多大威胁?
他一定能平平安安地,将汗位传到贵由的手中。
至于贵由?
贵由自然有他的福气,哪里用得着他的操心?
这辈子身为蒙古大汗,还有了全人类皇帝的称号,并且顺利把权位传给儿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窝阔台越想越是高兴。
他手举一盏酒道:“来,我们共饮一盏,祝大蒙古国永兴!”
“祝大蒙古国永兴!”
人们各喝了一盏酒,大殿内的气氛更加欢腾。
亦巴合趁机劝道:“大汗可以尝尝我进献的美酒。这酒里面泡了几十种珍贵的药材,不但甘美异常,而且服用久了有强身健体之功。”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哈答,把你母亲带来的美酒,给我取一坛来。”
“是。”
不消一会儿,窝阔台就喝上了亦巴合送来的美酒,能不能强身健体不好说,但果然甘美异常。
窝阔台本就是酗酒之人,一盏接着一盏,功夫不大,就是十几盏下肚。
“大汗,您不能再喝了!至少,也得喝慢点啊!”
镇海虽然明知无用,但还是忍不住开口相劝,道:“一个月前,您饮酒无度,喝醉之后昏迷了两天两夜,您都忘了吗?饮酒,一定要适量啊!”
“知道了,知道了。”
窝阔台此时已是微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这人生在世,一半是为了享乐,一半是为了英名。当你放松时,你自己的束缚就放松,而当你约束时,你自己就受到束缚。今晚,难得亦巴合来了,我就是要好好地放松放松!”
乃马真皇后也曲意逢迎,道:“大汗今天难得高兴,镇海你就别扫大汗的兴了。”
“呃……是!”
窝阔台不听劝,乃马真还推波助澜,镇海能有什么好办法?
他真是劝了太多次了,心早就累了。刚才出言提醒,也不过是出于宰相的职责罢了。
接下来,窝阔台继续欢宴,整场宴会直到三更天才结束。
三更天不是窝阔台的极限,他经常喝的通宵达旦。
也不是窝阔台听了镇海的劝告了,而是他发现,这亦巴合送来的美酒,好像真有强身健体之功,他大半年来已经没用的那玩意儿,有了蠢蠢欲动之势。
于是乎,宣布散了宴会,招了二十多个美姬,到了他的寝殿中。
果然又能用了!
窝阔台大喜,随便拉过一个来自波斯的波涛汹涌的美姬,就胡天胡地起来。
两个!
三个!
足足享用了四个美姬之后,窝阔台才感觉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了,大口喘着粗气,闭上了眼睛。
那些美姬已经习以为常,不敢打搅窝阔台的安眠,也在一旁睡了。
然而,事实上,窝阔台没有与之前一样沉睡过去,而是浑身疲累之极,却根本就睡不着。突然,脑仁开始剧烈的疼痛。
怎么回事?
病了?
窝阔台想要叫医生来给他诊病,但却发现张嘴的动作竟如此艰难,更别提发出任何声音。
他甚至发现,已经睁不开眼睛!
渐渐地,胸口非常憋闷,连呼吸都艰难起来!
“这……我这是要死了吗?”
窝阔台悚然而惊!
他不甘心!
他还想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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