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吕尚出来,方阵前端的萧、严、霍、凌四大牙将,握拳捶胸,道:“使君,”
“出发,”
吕尚颔首,翻身上马,随着他一声令下,八百黑甲劲卒如一道黑色洪流,悄无声息地涌出刺史府。
没有号角,没有鼓点,只有马蹄踏在石板路上的闷响。
一夜无话,待天光破雾时,白鸦口的烽燧早已熄灭。
吕尚勒住马缰,调转马头,身后的八百劲卒早已列好队形。
昨夜吕尚带兵出凉州,一口气奔袭三百里,驰援白鸦口,在白鸦口斩胡首三百余。
此时山风掠过隘口,还能卷起血腥气,三百余颗胡首被他码成三堆,如三座黑红色小山。
白鸦口戍主上前见礼,道:“使君,”
吕尚面对迎上来的戍主,问道:“白鸦口的兵卒,伤亡多少?”
戍主单膝跪地,道:“回使君,昨夜胡骑突袭,弟兄们拼死抵抗,折损了三十七人,还有九个带伤,”
“起来说话,”
吕尚翻身下马,目光扫过隘口两侧的断垣,最后转头看向方阵侧的霍晓。
“带十名弟兄,将阵亡将士的遗体好生收敛,用最好的棺木送回凉州城。家眷那边,按军例加倍抚恤,缺什么,直接去刺史府支取。”
“诺!”
霍晓抱拳应道。
吕尚点了点头后,目光越过白鸦口的隘口,遥遥投向西南。那里,一座山脊的轮廓正隐于晨雾中,青灰色的山影犹如沉睡的巨兽。
“吐谷浑,”
他所看的方向,便是吐谷浑所在,那座山脊被称为赤岭,是吐谷浑的要冲。
凉州有六座关隘,东、南、北三个方向各有俩座,也都有屯兵。其中东部的虎狼关、土门关,是凉州与中原、陇右的通道。
北部的黑山关、石峡关,是为防御突厥入侵,南部的白鸦口、杂木口,是为防备吐谷浑袭扰。
吐谷浑之所以支持杂胡,袭击寇扰白鸦口、杂木口,难保不是在为南下做准备。
晨雾渐散,赤岭的轮廓愈发清晰,山坳间似乎有炊烟袅袅,却不知是牧帐还是暗哨。
吕尚抬手按了一下腰间竹节鞭,忽然开口,声音不高,道:“凌岳,带五十骑,沿白鸦口哨探三十里,”
“诺,”凌岳翻身上马,五十骑黑甲如离弦之箭,隐入晨雾。
一旁的严锐凑近一步,低声道:“使君,吐谷浑近来动作频频,莫不是真动了南侵的心思?”
“不好说,”
吕尚收回目光,道:“吐谷浑夸吕老奸巨猾,这些年靠着青海,实力日强,依汉制,设百官,自称可汗,野心勃勃,“
“他之所以没与大隋撕破脸,是知道我朝国力远胜于他。”
他顿了顿,看向严锐,语气沉了几分,道:“可如今不同,天子在淮南屯兵数十万,粮草器械源源不断运往江淮,”
“天下目光都盯着江南,夸吕或许觉得,这是他趁虚而入的机会,也说不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