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罗斯托夫ii号上最初被征招入伍的一批防卫军士兵,能够活下来的人凤毛麟角。
十万人大约只有不到一千人活着离开了战场,生还率不足1%。
那些和他同期入伍的战友,现在只剩下他床头柜上那张泛黄的合影还能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
但保尔是幸运的,他活了下来,并且因为立功和残疾的关系,得以星界军士官的军衔退役,还获得了一枚勋章。
这枚青铜打造的帝国双头鹰勋章此刻就挂在他褪色的制服上,虽然保尔的勋章不是什么特别高级的勋章,甚至只是一个勋章,而不是那些军官们佩戴的单兵护盾发生器。
但这枚勋章却可以让他在任何一个帝国统治下的世界获得一份收入足以养家糊口的公职。
如果是在巢都世界的话,这枚勋章甚至能让他在中巢过上体面的生活。
他不必像底层巢都居民那样挤在恶臭的蜂巢贫民窟,而是能分到一套带独立卫生间的公寓;他的子女也能够有机会进入帝国军事院校就读,有机会加入星界军。
虽然这意味着新的战场生涯,但对平民子弟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上升通道。
可以说保尔的子女如果争气的话,一个星界军家族甚至在冉冉升起。
帝国历史上不乏这样从底层士官起步,最终建立起军事世家的例子。
当然,前提是考尔有子女。
才刚退役不久的他现在还是一个单身中年,尚未娶妻。
战争吞噬了他最该成家的年纪,当同龄人早已儿女绕膝时,他还在罗斯托夫的战场上与太空死灵厮杀。
不过考尔对于结婚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才刚打了十年仗回来的他现在闭上眼就仿佛重新回到了战场,耳边是震天的炮火轰鸣和激光枪射击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军官的怒吼和阵亡战友的惨叫与哀嚎。
尽管考尔知道,被太空死灵的绿色高斯射线击中并不会发出什么惨叫。
那些可怖的武器会直接将血肉之躯分子化,被命中的人只会逐渐崩解成一堆灰烬,甚至连收尸都做不到。
但记忆总是擅自篡改细节,把无声的死亡变成凄厉的悲鸣。
保尔不记得这十年里自己究竟送走了多少战友,他只知道自己的部队番号换了七次,每一次更换番号都是原部队被打光了之后被重新编入新部队。
番号更迭就像死亡倒计时,提醒着他下一个可能就是自己。
总之,在第八次自己的部队被打光之后,他在后方的医院接到了复员通知。
满身的伤疤成了他活过这场战争的证明,而那枚勋章,则是帝国对他十年血战的冰冷补偿。
正常来说,一名星界军士兵是要服役十五年的,尤其是士官。
这些在血与火中淬炼出来的老兵是帝国军事机器最关键的齿轮,他们的经验与意志往往决定着整支部队的存亡。
没有任何一名团上校会放走一个经验丰富的基层士官,因为很多时候团上校就只是一个摆设,士兵们更多的是听从基层士官的命令在战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