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他还是稍稍自愧不如的。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尸感。
无论马斌走到哪,丧尸老者都会亦步亦趋的跟著,最长距离不超过0.3米。
不要说出门了,他就算去卫生间嘘嘘下,丧尸老者都会以一种看似缓慢笨拙、实则异常迅捷的姿態,四肢著地,“唰”地一下紧隨而至。
马斌想关门保护下隱私都做不到,门直接被丧尸老者,抬起变形残疾的爪子,一下给拍成粉碎。
马斌顿时就熄了独自出门的念头了。
甩不开,根本甩不开,丧尸狗…..太黏人了啊。
马斌试验了几次后,最终发现只有他坐在沙发上不动时,丧尸狗才会特別听话,一动不动的趴在他脚边。
马斌能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啊。
打又打不过,甩又甩不掉,讲道理更是对狗弹琴。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要追溯到冯睦离开前,用手指,指向他,对丧尸老者下达的最后一个清晰指令——
“背上,跟著他!”
你能说丧尸老者理解的有错吗?
能说它执行得不到位吗?
恰恰相反!
丧尸老者理解得简直不能更正確了,执行得更叫一个一丝不苟,百分百贯彻了。
马斌如此聪明,懂得变通的人,都却被这种绝对死板的“执行力”彻底整得没招了,只能寄希望於冯睦能早点办完事情。
然后,稍微想起来还有自己这么个大活人(以及附赠的两个“行李”)被落在这里了,发发善心快来寻他。
不然……
“哎——”
马斌仰靠在破沙发上,望著天板,发出了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的嘆息。
但嘆著嘆著,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线,他脸上表情忽然鬆动了一下,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扯动,露出一抹极其古怪的笑容。
他低声嘟囔的讚嘆不已:
“这执行力,这绝对服从命令的劲儿,真他娘的是个人才……不对,是尸才……
如果有可能的话,真该让帮里的那些蠢货们,好好来观摩学习一下,什么才叫作严格贯彻老大交代的每一个字!”
马斌心里不由自主的动起些念头,他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倒不是让帮派里的蠢货来观摩学习,那太愚蠢了,而是……把帮派里的一部分蠢货改造进化成丧尸狗…..
反正都是蠢货,不如变成更听话的蠢狗?!!
…….
虽然距离昨天,从时间上来讲只过去一天。
但从感觉上来讲,左白却觉得好似过去了一年之久。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夜的跌宕起伏,反转再反转,其精彩程度,甚至超越了他前半生的人生总和。
短短一夜,他的思想经歷了一次又一次的剧烈的地震,原有的认知板块被撞得支离破碎,又在生死间被迫重新拼接组合。
结果就是,他从一个將科学奉为圭臬的纯粹信徒转变成,了半科学半玄学的…..混血杂种。
而他的身体,也从一个完整的人,变成了一个被阉割的…..无蛋者。
当然,这些变故对一般人而言,恐怕很难以接受,但是对於他而言,就洒洒水啦…..个屁啊。
他现在嘘嘘都得蹲著,简直无法接受。
好在他昨天的种种行为,终究是打动了[命运],103小队终於是半接纳了他。
儘管他名义上已经被转赠给了[假面],但事实上,他依旧被寄存在103小队里。
而且,他现在的各方面待遇都有所提升…..最显著的变化就是,他不用再待在计程车的后备箱里了。
你们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
冥冥中,仿佛有一道幽怨的意念传来——计程车:“……?”意味著我死了?
这背后所蕴含的深刻意义,左白调动起他重新建立的“科玄”逻辑体系,进行了严密的推导:
这绝非仅仅是睡眠位置的变更,这是一个强有力的信號——象徵著他又一次从包裹的货物升级回了人类的范畴。
也就是说,他现在事实意义上,已经偷偷的变成了[命运]小队的,一名光荣的半编外成员。
也许,他再努力努力……等下一次再见[假面]前,他就会正式成为103小队的新编队员了?
证据就是,他昨晚睡到了床上。
一张真正的,不算柔软但绝对平坦的带有布料气息的床。
天知道他已经有多少个天,是在计程车后备箱的硬质衬垫上蜷缩著度过的。
泪目!
左白真的是太激动啦,这种激动甚至能与他人生中第一次亲手完成重大科学实验成功时的狂喜相提並论。
因此,昨晚,在身体与精神双重极度的疲惫之下,左白几乎是在脑袋沾上枕头的那一刻,就昏睡了过去。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他做了一个特別诡异而惊悚的…..梦。
严格来说,这似乎算不上典型的噩梦。
因为在整个梦境中,他一直处於奇异的“安全”状態,並没有任何张牙舞爪、源自想像的可怖怪物对他展开追杀。
但若要说它是美梦,似乎又隱隱透著一丝扭曲的“美”。
因为梦的主体內容,是他一直在对另一个人实施持续的施虐。
理论上讲,在梦境中扮演施加痛苦的一方,掌控他者的痛苦,本该带来一种扭曲的快感,一种释放黑暗欲望的畅快,理应归类於“美梦”的范畴。
可左白却丝毫“美”不起来,反而感到一种深沉的疲惫和莫名的恐惧。
根源在於,梦境中並非他主动想要折磨对方,而是那个被折磨的对象,在一遍又一遍地、用冰冷而不容抗拒的语气,命令著他去施虐。
“左白,再电我一次。”
“左白,再电我一次。”
“左白,再电我一次。”
“.……”
一晚上都是这句话,听了足足有千八百遍,以至於他醒来后耳朵里还嗡嗡作响,似有残留的幻听。
太可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