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鱼贯而入,像拖死狗般将那些面如土色的道士拖了出去。
太后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阴鸷的目光如毒蛇般扫过殿中众人。刹那间,宫人们吓得屏息垂首,几个年幼的宫女更是瑟缩在鎏金柱后,身体抖如筛糠。
谢清漓心头微凛,面上却不露分毫。她从容上前行了一礼,执起太后枯瘦如柴的手腕时,指尖却微不可察地一顿。
指下脉象虚弱紊乱,如风中残烛般飘摇不定。若非皇宫珍药无数,这般脉象放在寻常百姓身上,怕是早已
她敛眉沉思,提笔写下药方。太后接过一看,见不过是些寻常的滋补药材,顿时怒从心头起,将药方狠狠掷于地上,嘶声喝道:“庸医!哀家要的是能起死回生的灵药,你就给哀家开这些?”
殿内宫人吓得齐刷刷跪倒,额头紧贴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谢清漓不慌不忙地拾起药方,从容拱手道:“太后娘娘明鉴。凤体贵重,需徐徐图之。这些药材看似寻常,却是固本培元的上上之选。”
她略作停顿,声音愈发清朗:“至于那些所谓灵丹妙药,不过是饮鸩止渴。虽能令人一时神采奕奕,实则是在透支寿元,并非明智之选。”
太后浑浊的眼中骤然迸发出骇人的精光,急切道:“哀家就要那种能让人重焕生机的仙药!你只管开方,其他不必多言!”
谢清漓眸光微闪,佯装惶恐地后退半步:“这草民行医济世,向来只开治病救人的方子,这等虎狼之药”
“放肆!”太后猛地拍案,案上茶盏应声而碎。跳动的烛火在她狰狞的面容上投下诡谲的阴影,活像索命的厉鬼。
谢清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草民.草民倒是知道一味奇方,只是”她欲言又止地环顾四周,眼中满是顾虑。
太后立即会意,枯手一挥:“都给哀家滚出去!”
待殿门最后一丝缝隙合拢,谢清漓才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一个鎏金锦盒,压低声音道:“太后娘娘,草民机缘巧合得了三粒‘回春丹’,服之可令人容光焕发,精神矍铄,但是.”
太后倾身向前,贪婪炽热的目光紧紧粘在那锦盒上:“但是什么?快说!”
谢清漓声音压得极低:“只是.此药有一奇特之处。服药之人需广积善缘,心存仁念,越是乐善好施,药效愈佳。反之.轻则夜不能寐,重则.心魔丛生,反噬己身。”
太后眼中满是不信,这药竟比灵玄那些邪术更玄乎其玄,怒斥道:“荒谬!区区药丸,如何能辨人心善恶?”
谢清漓不慌不忙,温声道:“娘娘明鉴。若心存疑虑即便服用也不会见效。”说着便作势要收回锦盒。
她低垂的眼眸中寒光闪烁,这“回春丹”改良自她的致幻药丸,又融入了灵玄的回元丹,以曼陀罗为引,最擅激发人心底最深的恐惧。善恶之辨,不过是个有趣的幌子。
“且慢!”太后神色变幻不定,她费尽心机寻找续命之法未果,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只是想到这些年犯下的累累恶事,终是迟疑道:“若服药之人并非良善,可有化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