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94章 麦明河墓碑和司机  伪像报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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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明河安静一会儿,点点头。

“如果一切都必须原样重来一遍,我想她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你给她的,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想要的。”

水银顿了顿,看了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麦明河。”

水银点点头,手中的枪慢慢垂了下去。“嗯,挺短的,不错。”

麦明河看著垂向地面的枪口,一时还不敢把胸中那口气全松出来。水银给人的感觉,与疯子有一个共同之处:下一步会作出什么行动,无法预测。

哪怕是现在,她也还不敢说要为司机叫救护车;万一水银以为她是想找后援就麻烦了。

“如果真需要杀你,你的名字又很长,就不好了嘛。”

说著,水银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布满刺青的脖颈——墨青一片片笼在皮肤上,只露出了阴天石碑一样暗白的空隙。

麦明河突然灵光一现。

“他们都死了?”她低声问道,“你脖子上的人名,都是……”

“都是我杀的。”水银轻快地一笑,说:“挑著留了一些纪念品。”

司罗剎死前,她脖子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名;如今她的脖子上,却儘是刺青墨跡——其中有多少是警察,麦明河简直不愿意问。

水银不可能不明白,这等於把罪证刺在了身上,与背著尸体招摇过市,几乎没有区別。

只要把她拉上法庭,任何陪审团看见她脖子上的名字,她都会毫无疑问地被判死刑。即使是猎人——

“……我一直盼著有那么一天,”水银近乎满足地嘆息了一声,手指从脖颈上慢慢抚摸过去。

“那么一天”究竟是指什么,麦明河却没问出口。

水银后方的油罐车下,有个昏蒙蒙的轮廓,此时忽然轻轻一动。在漆黑雨夜里,那片影子几乎像是微微波盪起了一段幻觉,马上又消散了。

等等,那是……

麦明河眯起眼睛。

她没有看错,即使她是勉强才看清的:从水银身后的油罐车驾驶座里,正慢慢爬出来一个人影,爬得很艰难,爬几下就停住了,隔一会儿才又继续爬。

那人似乎受了伤,但他的喘息和伤势,都被昏黑暴雨给浇打淹没了。要不是麦明河恰好捕捉到了他的动作,恐怕要以为他只是层层重迭的黑暗一部分罢了——他肯定是司机吧?

太好了,司机没死,要赶快给他叫救护——

模模糊糊的,司机朝两人抬起头;即使压根看不清他的面孔五官,麦明河依然感觉到了他的目光。

……奇怪了。

为什么他不呼救呢?难道他已经意识到,她们是开枪的人了吗?

那为什么还要往这个方向爬呢?

下一个瞬间,麦明河脑子里打过去的念头,几乎比天空里驀然撕裂雨幕的闪电还亮。

什么也来不及说了,她驀然纵身朝水银扑了过去,在水银急急举起机枪的同时,已一头將她撞倒,二人一起滚跌进了漆黑长河似的马路上——暴雨、溅起的水、耳边炸响的枪声,与水银后方亮起的枪口火光,仿佛將世界都震颤著摇晃成了碎片。

“……当心!”

人都滚倒在地上了,麦明河才高叫出了声——她差点听不见自己的喊声了,耳中全是嗡嗡耳鸣和狂烈的心跳。

刚才在她扑上水银时,水银也同时开了枪;只是幸好那不是手枪,挪转掉头时没那么灵活,子弹是擦著麦明河身边打出去的。

二人滚跌进一地雨水里时,油罐车司机也从后方开了枪;麦明河在暴雨、慌乱和黑暗中,压根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急急叫道:“那个司机!他开枪了——你受伤了吗?”

水银倒在地上,仍被麦明河压在身下。

昏蒙蒙的雨夜里,她死死皱著眉头,呻吟似的说:“我肩膀……”

麦明河好不容易听清了,赶紧鬆开压著她肩膀的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手上儘是温热滑腻的液体——在血被大雨迅速衝散时,麦明河抬头看了一眼。

司机已站起来了。

似乎是因为已经暴露了,他也不再一点点爬行了,踉踉蹌蹌地往二人走来,举起枪口瞄准了麦明河。

“你、你们是哪个家派的?”他喘息著叫道,“別动!谁动一动,我立刻开枪了!说,你们是哪个家派的?”

麦明河愣愣地看著他,又看了一眼远处的油罐车。

“……你是猎人?”她几乎理解不过来了。“那辆车……”

“居然敢对奈特家的车动手,”那司机一个字也听不进耳朵里,仍在怒吼:“说啊,哪个家派的?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运原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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