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声嘀咕:“瞧见没?这哪还像是祠庙,不知道的还以为闯进龙潭虎穴来了。”
冯绣虎敷衍点头,没作理会——他正好奇地四处打量。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现在脚下这地方是个正儿八经的文物保护建筑,一砖一瓦都透着历史的厚重感。
但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冯绣虎隐隐约约感知到一丝不同寻常——就像是规则律动后残留的余韵。
它若有似无,以至于让冯绣虎无从判断真假。
祠内人群分散,各忙各的,虽然行为各异,却都围绕着相同的目的。
刘维森又往冯绣虎身边凑了凑,几乎要贴到他背上。
冯绣虎不耐烦推开他:“你揩我油?”
刘维森偷偷指向一旁,紧张说道:“那两名山匪刚刚看我了,感觉不怀好意。”
冯绣虎皱眉教育他:“你怎么戴有色眼镜看人呢?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谁也别瞧不起谁,去,跟人握个手去。”
刘维森不敢,拽着冯绣虎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一路走来,冯绣虎边走边看。
有人在正殿里恭敬地给云皇后的牌位上香,姿态虔诚,眼神却不住地瞟向四周,试图从牌位和供桌上发现什么端倪。
有人则完全不顾及此地是皇后祠,举着地图,对照殿内的碑文、楹联,甚至是墙壁上的斑驳纹路,一寸寸仔细比对。
更有甚者,看似在庭院中随意踱步,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之处,连地钻的缝隙都要用脚试探一下。
而除了这些如猎犬般目光灼热的寻宝客外,皇后祠本身的守护者们却显得忧心忡忡。
年迈的祠正穿着已经洗得发白的蓝色祭服,头戴方巾,尽可能维持着主家的体面。
他并未待在平日清净的后堂,而是亲自站在主殿一侧的廊下,双手交迭在身前,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将背脊挺得笔直,试图维持一祠之主的威严,但那微微佝偻的肩头和不住扫视全场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担忧和无力。
每当看到有人用手触摸碑文,或用硬物敲击祠内器具探寻空响时,祠正的眉头就紧紧皱起,嘴唇翕动,似乎想出声制止,却又因为顾忌这些人的背景和身份,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将那份焦灼死死摁回肚子里。
他就像一个看守着传家宝库的老人,眼睁睁看着陌生人闯入宝库内东翻西找,却又无力阻拦,只能祈求他们别造成太大破坏。
“云皇后埋哪儿了?”
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把这个小老头吓了一跳。
赶紧转头去看,一名身穿洋装杵手杖的年轻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
祠正抿抿嘴唇,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冯绣虎能理解他的小情绪,所以也不在意,又说道:“这帮人今天不找出东西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之所以现在还愿意讲规矩,一是因为大玄军在外面守着,二是因为你还没有敲钟。”
“如果钟声响完,他们依然找不到线索,只怕大玄军也压不住。”
“所以如果你真的知道些什么,不如早些说出来,也省得皇后祠被搞得鸡飞狗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