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骑兵的话,他们可没什么有效的针对手段。
如果是在大战场上,小二郎背包团的玩家对於敌人的骑兵,其实並不畏惧,一方面是敌人骑兵出现时,己方会有友军的虎蹲炮、长矛兵进行应对和掩护。
再加上小二郎背包团玩家的燧发枪,即便是重骑兵侧面衝来,他们也能从容面对,甚至可以付出团灭的代价,將敌骑拖住,让友军过来歼灭对手。
然而,现在是小规模的遭遇战,根据埃里克的匯报,小二郎背包团的人就只有二十来人。
再加上他们是伏击状態,所以,人员肯定不会聚集在一起,一旦米尼西亚的骑兵从后面衝过来,这些小二郎们肯定没有机会结阵,甚至无法进行排枪齐射。
他们完蛋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这二十来人还能逃掉一些人,最坏的话,自然是全军覆没。
“老大,发生什么事情了?”
从树上滑下来的奥拉夫用力挠了挠头。
“没什么事情,就是前面的肥羊確实是诱饵,一队骑兵刚刚过去了。”
“那我们……”
“我们?”
奥拉夫的笑容变得狰狞。
“当然是给凯旋归来的『勇士』们准备一份维京式的『盛大欢迎』!”
他猛地指向树林外。
“刚刚骑兵从外面的那条路衝过去,他们杀光了那些倒霉的『小二郎』,抢回了『战利品』,心满意足,肯定会顺著原路,踢踢踏踏地回来!”
他的目光扫过手下这群如狼似虎的战士,声音低沉而充满煽动性。
“这片小树林,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崽子们!动起来,给老子把这里布置成奥丁的屠宰场!”
命令一下,瓦兰吉的战士们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效率,刚才还懒散的身影如同被激活的战爭机器:
“奥卡。”
奥拉夫对著拿著大圆盾的一名壮汉吼道。
“你带几个人,把那边倒下的枯树拖过来,放在路边充当障碍物,別放太整齐了,然后在路边挖几个陷马坑,注意藏好一点!”
“埃里克!”
“老大,埃里克还在前面没回来。”
“那你们几个有力气的,给老子砍一些藤条,要结实的老藤,在路两边离地一尺高的位置,给老子拉上绊索,然后藏好,越隱蔽越好。”
奥拉夫老练的布置著伏击现场。
“別用火枪和虎蹲炮,拿投矛、弓弩的人,你们找路两边高点的土坡,给老子藏好了,等骑兵衝进咱们的陷阱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给老子往人堆里招呼。
优先射人,再射马,马很贵。”
奥拉夫最后扭头对著自己身后那些拿著重武器的瓦兰吉低吼著。
“你们这些拎著重武器的人,都给老子埋伏在路两边的树后、灌木丛里,等敌人马队一乱,全给给老子衝出去,一个都別放过!
记住了,要是我们提前被发现了,你们就立刻发起衝锋,把猎物给拖住,不能让他们逃跑,更不能让他们衝起来!”
“了解!”
没有抱怨,没有迟疑。
瓦兰吉们快速行动起来,他们用斧头砍下大树,拖拽路边製造障碍物,坚韧的藤蔓被埋在路中间,用浮土掩盖。
投矛手和弓箭手像猿猴一样敏捷地攀上选定的位置,屏息凝神。
重斧手们则如同蛰伏的巨熊,蹲伏在离道路最近、最便於衝锋的掩体后,巨大的武器横在膝上,眼神冰冷地注视著道路的尽头。
整个小树林边缘瞬间变成了一个高效运转的杀戮工坊,瀰漫著一种压抑而狂热的氛围。
时间在紧张的布置中一分一秒流逝。
暮色彻底降临,月亮尚未升起,只有稀疏的星光勉强勾勒出道路的轮廓。
远处,“小二郎”背包团方向传来的零星枪声和惨叫声早已平息,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如同暴风雨前的寧静,压得人喘不过气。
“来了!”
趴在最高一棵树上的瞭望哨压低声音,对著树下的人发出警报。
很快,所有人都听到了沉闷的马蹄声再次响起,由远及近,速度不快,带著一种得胜归来的鬆散和疲惫。
奥拉夫甚至隱约还能听到骑兵们肆意的谈笑声,以及某种物品在车上顛簸发出的碰撞声。
显然,他们轻鬆解决了那些胆敢抢劫诱饵的玩家,正押著战利品返回白岩城。
马蹄声越来越近,埋伏起来的瓦兰吉们已经能看到影影绰绰的马匹轮廓和骑手晃动的身影,他们大约二十多骑,队形比去时更加鬆散。
“稳住……稳住……”
奥拉夫伏在一丛茂密的灌木后,巨大的双手斧被他轻轻放在手边,他像最老练的猎人,呼吸近乎停止,只有冰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著嗜血的光芒,死死盯著道路中央那几处被巧妙掩盖的绊索和浅坑陷阱。
夜色帮了瓦兰吉一把,黑暗掩盖了一些玩家未能尽善尽美的破绽。
领头的骑兵似乎毫无察觉,马蹄踏过第一处浅坑边缘,马匹只是略微踉蹌了一下,並未摔倒,骑手不满地咒骂了一声。
后面的骑兵鬨笑著跟上,队形更加紧凑地进入了瓦兰吉精心布置的死亡通道。
就是现在!
奥拉夫猛地深吸一口气,他站了起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为了奥丁……动手!!!”
信號发出的下一秒,数道坚韧的藤蔓绊索在骑手们猝不及防当中,猛地从地面弹起,绷得笔直。
“唏律律……”
冲在最前面的几匹战马猝不及防,前蹄被藤索猛地绊住。
由於它们並非全速衝刺,而是处於放鬆的小跑状態,这突如其来的阻碍並未造成毁灭性的骨折或前翻。
被绊到的战马发出惊恐和疼痛的嘶鸣,剧烈地扬蹄、踉蹌,本能地想要挣脱束缚。
马背上的骑手们被这剧烈的顛簸猛地一甩,顿时失去了平衡,从马背上摔下去。
“啊……”
“该死,有绊索!”
“稳住,稳住马匹!”
惊呼声、咒骂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谈笑风生。
最前面的两三个骑手猝不及防,狼狈地被甩落马下,摔得七荤八素。
后面的骑兵反应稍快,拼命勒紧韁绳,试图控制受惊或同样被绊住的坐骑,这却让整个队伍的前半部分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十几匹马匹惊惶地原地打转、扬蹄嘶鸣,骑手们手忙脚乱地控马,队形瞬间溃散,摔下马的士兵挣扎著想要爬起,却因为盔甲的重量和摔倒的衝击而动作迟缓。
虽然不像高速衝锋被绊倒那样惨烈人仰马翻,但这突如其来的阻滯和混乱,已经达到了奥拉夫的目的……打乱他们的阵型,剥夺骑兵最宝贵的速度和衝击力。
“瓦拉哈!!!”
早已按捺不住的瓦兰吉战士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从道路两侧的黑暗中狂吼著扑杀而出,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滚过大地。
树上的投矛手和弓箭手率先发难。
带著悽厉破空声的短矛和弩矢如同毒蜂般射向混乱的敌群,目標是那些暂时失去机动性、在马上挣扎或在地上爬起的骑兵。
在利箭和投矛的覆盖乱射中,一名正在勒马的骑兵被弩矢射中脖颈,哼都没哼一声就栽下马背,另一名刚爬起来的骑兵被短矛狠狠扎进大腿,惨叫著再次倒地。
这一波火力输出,让骑兵惊恐起来。
紧隨其后的是瓦兰吉重斧手的狂暴衝锋。
“为了奥丁,杀光他们!”
巨熊般魁梧的奥拉夫冲在最前,他那柄恐怖的双手斧带著撕裂空气的呜咽声,狠狠劈向一名刚刚控制住坐骑、试图拔刀的骑兵。
那骑兵惊骇欲绝,仓促间举剑格挡。
然后,精钢打造的骑兵剑在狂暴的巨力面前如同枯枝般断裂,斧刃余势未消,狠狠劈入骑兵的胸甲。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和喷涌的鲜血,骑兵连人带被劈开的胸甲,如同破布袋般被砸飞出去!
“散开……散开……结阵防御!”
一名看似小队长的骑兵嘶声力竭地吼叫,试图重整队伍。
但他话音刚落,就被侧面衝来的另一个瓦兰吉重斧手一斧砍在马腿上,战马惨烈嘶鸣著轰然倒地,將骑手死死压在身下,隨即他被紧隨而至的斧刃终结了惨叫。
失去了速度和衝击力的骑兵,在狭窄的道路上面对这群如狼似虎、装备精良且早有准备的重装狂战士,陷入了绝对的劣势。
他们的马刀和刺剑在近距离面对沉重的战斧、长柄斧时显得如此脆弱无力,瓦兰吉战士们如同移动的绞肉机,沉重的武器每一次挥舞都带起大蓬的血雨和破碎的肢体。
他们配合默契,三人一组,盾牌手顶住敌人零星的反击,重斧手则无情地收割生命。
战斗迅速演变成一场血腥的屠杀。
米尼西亚骑兵的抵抗在瓦兰吉狂暴的攻势面前迅速瓦解。
有人试图调转马头逃跑,却被埋伏在后方的绊索和路边的枯树障碍阻拦,跑不快,隨即被追上来的瓦兰吉战士乱斧砍死。
少数几个机灵的骑兵放弃了坐骑,试图徒步钻入路边的树林逃生,但立刻被瓦兰吉的弓箭手和轻装的追击者猎杀。
短短几分钟,原本鬆散愜意的归途就变成了地狱。
浓烈的血腥味冲天而起,盖过了夏夜的草木气息。
道路上布满了倒毙的战马、残破的尸体和散落的武器。
奥拉夫站在血泊中央,巨大的斧刃滴落著粘稠的血液,他环视著这片由他亲手製造的杀戮场,脸上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一种冰冷的满足感。
“兄弟们,打扫战场。”
他嘶哑著嗓子吼道,
“扒下所有能用的盔甲、武器,检查马匹,没死的牵走,死的,伤的也別放过,剁碎了装袋背走,可以做军粮,所有敌人的尸体留在原地別管!
五分钟,五分钟后我们撤离!”
瓦兰吉的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如同最熟练的屠夫和拾荒者,高效地搜刮著战利品,脸上洋溢著劫掠成功的兴奋。
奥拉夫则走到那几辆被遗弃的、装著些杂物的马车旁,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血腥的伏击结束,瓦兰吉带著缴获的盔甲、武器和几匹还能用的战马,迅速消失在黑暗的树林中,只留下一地狼藉和冲天血气,无声地宣告著他们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