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戏剧落幕
多罗克原本对自己昨天晚上藏身的酒馆废墟並没有什么好感,因为这地方又破又脏,里面到处都是流浪汉留下的粪便和不可描述的污秽。
所以,第二天他就离开了废墟,与最近的玩家匯合后,准备重新找个乾净的地方躲起来。
然而,在第二天晚上,多罗克和猫头鹰两人,就像是两只受惊的老鼠,狼狐的逃了回来,再一次躲藏在酒馆废墟下面的酒窖內。
而这一次从上方厚重的木板上方传来的不再是零星的搜查声,而是彻底演变成了震耳欲聋的战爭咆哮。
金属的疯狂撞击,垂死者的悽厉哀嚎,建筑物燃烧倒塌的轰鸣,以及那如同海啸般席捲一切的“国王万岁!”的狂热吶喊———
这一切交织在一起,穿透了地板缝隙,震得他藏身的酒桶都在微微颤抖。
“妈的——搞什么——”
多罗克喃喃自语,他不害怕自己会被发现,因为现在正常的声音在巨大的外界噪音下微不可闻。
听这动静,这特么已经这不是小规模的衝突,这是全面战爭!
这是怎么回事?
巴格尼亚的大军打进来了?
哎呀,不是说圣討军还要等到后天才能抵达宝岛城附近吗?
多罗克很奇怪,他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他没收到通知了,另外战斗的双方好像都穿著蓝色军装啊。
就在这时,外面街道上的战斗似乎逼近了。
他听到一阵杂乱的,惊慌失措的奔跑和叫骂声,其中夹杂著一些他有点耳熟的,虚张声势的威胁是那些本地黑帮成员的声音!
多罗克记得这些人的声音,因为之前这帮傢伙追杀自己的时候,是如此的囂张,让他恨得牙痒痒。
“滚开,你们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
“这条街是我们血鼬帮罩的,別惹麻烦!”
此刻,那些囂张追杀多罗克的傢伙的声音里,充满了色厉內荏的恐惧。
回答他们的,不是交涉,不是呵斥,而是一片冰冷,整齐,令人绝望的弓弦震动声和弩箭破空的尖啸!
短暂的惨叫声夏然而止。
紧接著,是沉重,整齐,如同铁锤砸地般的步伐声—有著战爭经验的多罗克听得出来,那是大队重步兵推进的声音。
没有任何多余的喊杀,只有金属靴底踩过石板路,碾过可能还在抽搐的尸体的沉闷声响。
一个冷酷的军官声音简短地命令。
“清理乾净,所有持械匪类,视为叛党同谋,格杀勿论。”
多罗克把耳朵贴著墙壁上,勉强听到这声音了,他顿时乐了起来。
活该啊,傻逼们。
在外面,一场残酷的屠杀正在进行领导这一支近卫军的军官没有审判,没有分辨,直接挥手,判决了所有匪徒的死亡。
在这些重新被整合,充满了杀戮欲望和对奖赏渴望的近卫军面前,什么地头蛇,什么黑帮大佬,都成了可以隨意碾碎,还能顺便赚点军功的活靶子。
他们之前靠著混乱和灰色地带牟取的权势,在真正的,组织化的国家暴力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然而,黑帮的惨状仅仅是这场兵祸中最微不足道的註脚,更大的灾难降临在普通居民身上。
街道上,火焰吞噬著房屋,浓烟滚滚,遮天蔽月。
居民惊恐的哭喊声,哀求声,逃跑时被误伤或直接被捲入战斗的惨叫声不绝於耳。
近卫军士兵们已经杀红了眼,在他们眼中,任何非我阵营的,可能藏匿“叛国者”的建筑都是攻击目標,任何挡路的人都可能被粗暴地推开甚至砍倒。
劫掠和暴行在纪律相对涣散的新编队伍中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所谓的近卫军,事实上就是精锐一点,能打一些的普通士兵,真正的米尼西亚近卫军,早就在之前与巴格尼亚的战爭中打光了。
现在的近卫军,只是空有名头,却无严明的纪律,这一点从查尔斯可以轻易掀起其內部的暴动,就可以看得出来。
在近卫军的屠刀之下,一座繁华的城市,一夜之间就正在向地狱的边缘滑落。
对於这样的事情,现在的多罗克是不知道的,他等到外面的动静消失后,就再也抑制不住好奇心,让受重伤的猫头鹰留在这里,自己准备离开一下。
多罗克小心翼翼地推开酒窖厚重的木板,一股浓烈呛人的烟尘味混合著某种东西烧焦的恶臭就立刻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肋下的伤口也因此被牵动,传来一阵刺痛。
他捂住口鼻,適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睁大眼晴,看清了外面的景象。
酒馆废墟本身就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这废墟崩塌了半边,因此,多罗克可以直接看到外面。
而此刻,巷子口的方向正映照著不正常的,跳动的橘红色光芒,將残垣断壁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如同鬼魅那是宝岛城运河港口。
他猫著腰,像贼一样贴著墙根,小心翼翼地摸向似乎正在燃烧的港口。
越靠近港口,空气中的热浪就越明显,各种声音也越发清晰:火焰燃烧的啪声,木材和石材坍塌的轰响,还有更加令人心悸的,来自人类的声音·—不再是整齐的喊杀,而是绝望的哭豪,疯狂的尖叫,以及垂死的呻吟。
他终於摸到巷口附近了,多罗克躲在一个半塌的拱门后面,向外望去。
只一眼,他就僵在了原地,
眼前的景象,与其说是城市,不如说是一片燃烧的地狱。
靠近港口的一条街道都在燃烧。
曾经精致的带阳台的民居,掛著招牌的商铺,甚至远处那座小广场上的大理石喷泉-所有的一切都被裹挟在烈焰之中。
炽热的火舌贪婪地舔著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不断有烧断的房梁和瓦砾带著火星轰然落下。
浓烟几乎遮蔽了夜空,只有火光將一切染上一种诡异而恐怖的橘红色调。
热浪扭曲了空气,让远处的景象看起来如同在水中晃动。
街道上狼藉一片,到处都是散落的杂物,翻倒的马车,还有—-户体。
穿著各种衣服的户体,有平民的,也有贵族私兵打扮的,甚至还有几具穿著蓝色制服的近卫军土兵户体,倒在血泊中,被火焰逐渐逼近。
他看到一队近卫军士兵粗暴地撞开一扇还算完好的大门,从里面拖出一个尖叫著的富態男人,
似乎是个小商人。
士兵们毫不理会他的哭喊和求饶,將他按在地上,抢走他怀里的钱袋,然后一刀结果了他,接著衝进屋內,里面立刻传来女人的尖叫和物品被砸碎的声音。
另一处,几个士兵正兴奋地从一间著火的珠宝店里往外搬东西,脸上带著贪婪的笑容,完全不顾火势正在蔓延。
“叛国者的財產,都是陛下的赏赐!”
有人这样高喊著,为自己的行为正名。
也有零星的抵抗在远处某个街角,似乎还有贵族私军在依託一座石制建筑进行绝望的抵抗,箭矢和火枪子弹不时从窗口射出,將试图靠近的近卫军土兵射倒。
但很快,更多的蓝色制服涌了上去,用火箭点燃了建筑,里面立刻传来悽厉的惨叫声。
多罗克甚至看到一个抱著婴儿的妇女,惊慌失措地从一条小巷里跑出来,试图穿越已经成为战场的街道。
然而,一支流矢不知从何处飞来,恰巧射中了她的胸膛。
这位母亲往前走了几步后,便跟跑倒地,怀中的婴儿发出响亮的蹄哭,落在燃烧的废墟旁·.
多罗克猛地缩回头,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断墙上,心臟狂跳不止。
这不是战爭。
这是屠杀。
是狂欢式的掠夺和毁灭。
他之前的猜测错了,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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