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琴嘆道。
薛宝釵静静的拉过薛宝琴,两姐妹拥在一起。
“虽让我们是女儿身,身不由己,你也不要怪二叔,二叔对你真的很好,我最羡慕的就是你,
也不知道多少女儿羡慕你。”
薛宝釵笑道。
声音里些许哭腔。
“姐姐。”
薛宝琴已经哭了。
过了一会。
有人来接,薛宝琴出门坐了轿子。
薛姨妈才和女儿回到房里,知道刚才两个小女不舍,可还是露出愁容。
“我得儿啊,你哥哥得罪了王信,你二叔骂了你哥哥一顿,你哥哥虽然后悔了,奈何家里有个魔王,不知道以后还会出什么么蛾子。”
“宝琴丫头虽好,可你二叔的性子,你哥是个昏了头的孽障,但是你从小精明,应该知道你二叔做事向来残酷,你父亲尸骨未寒,你二叔就为了生意对大房下手。”
“连大揽总这回都气病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薛姨妈举手无措。
今年三万两银子,明年还会涨,薛家赚的钱越多,分出去的钱就越多。
薛蟠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话,觉得王信狮子大张口。
更是昏了头,竟然听了贾府大房新女婿的话,要绕过王信和大同西军,直接与大同的大户们做生意,自己之前不拦著,谁都在传王信失势了。
只有女儿和大揽总反对。
奈何儿子坚持,自己也昏了头,支持了儿子。
如今王信要回大同。
想到这些,薛姨妈就头疼。
“难道真像你二叔说的,大房的生意交给他,大同那边的份额,一分不少的留给大房?”薛姨妈不禁问道。
这样的大事,竟然求问未出阁的女儿。
放在別人家不可思议,但是薛姨妈从小就知道女儿不同寻常,经常有不错的主意,多年来习惯如此,並不觉得奇怪。
“妈妈刚才都说二叔心冷,怎么还指望二叔呢。”
薛宝釵笑道。
妈妈慌了,自己不能慌,否则妈妈更会担忧。
“二叔不会少了我们的,但是一定会吞下咱们房里的生意,大房和二房的生意本来是相同的,
混在了一起,日后怎么还分得开呢,二叔也不会放弃到手的东西。”
薛宝釵冷静道。
薛姨妈连连点头,“决不能让你二叔插手,当年我就是如此想的,才下了狠心带著你们姐弟投奔到京城。”
“可怎么办呢。”
薛姨妈苦恼。
大房背叛了王信,王信会轻易放过大房?
就算王信不计较,日后也不会相信大房,没有王信的支持,大房商號一个外来户凭什么在大同与別家爭?强行维持只会血本无归。
可薛家大房和二房之间不进则退,大房不进,二房垄断在江南的塞外牛羊马匹等,藉助这份渠道关係,要不了多久就能排挤出大房顺势吞併。
“王信不会轻易放弃我们的。”
薛宝釵安抚道:“否则当初王信也不会要主动扶持我们家去大同关外做生意,他要的就是大房和二房都,王信也不希望看到二叔一家垄断。”
“真的?”
薛姨妈愣住了。
薛宝釵毫不犹豫点头,“我们都不放心二叔,王信又如何放心二叔,二叔做生意向来公事公办,连对自家都如此,何况在外头,只要有机会,二叔一定会爭取做到极致,所以才得罪了许多人,我还记得父亲在的时候,经常为了此事劝慰二叔,而且这也不是王信能接受的。”
“那就好。”
薛姨妈鬆了口气,女儿说的有道理。
王信离不开他们家。
那就好。
薛姨妈打算去告诉儿子。
薛宝釵没有多言,眼神里有一丝忧虑。
王信虽然现在不会任由大房倒下,但是不代表日后还会继续扶持大房,等找到大房的替代品,
就是大房失去在大同生意的那一天。
之所以留著大房,这是因为王信还没有找到值得他相信的替代品。
可能一二年。
可能三五年。
终归会找到的。
不把今日的刺去掉,不恢復两家的信任,这份合作註定走不长远。
大房的筹码不多。
特別是在二房大扩张的时候,大房不能跟上,下场只有被二房吞掉,就算二房不理会大房,江南那边的市场也会主动流向二房。
这就是父亲掛在嘴边的。
做生意没有不爭而爭,只有全力以赴的去爭。
別的话许多没听,唯独这句话,二叔倒是听了父亲的。
做生意全力以赴。
难道指望探春?
薛宝釵摇了摇头,为自己可笑的想法感到悲哀。
一起长大的小姐,自己竟然现在就开始计划,未来要去求別人去了么。
从小到大。
自己就没有做主过一回。
王信没有急著入大同,而是停在了宣府。
商人的信息最为灵通。
在这个时代,商人的信息,往往比官员都要灵敏,生意做得越大,信息就越灵通。
还有就是。
大同兵变的本质,根本上还是底层的不公。
王信没有打算动兵。
哪怕是闹事的乱兵,王信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招抚。
但是招抚不是表面的招抚,是的的確確的治理好一切,归於自己的掌控之中。
张德辉、薛岩。
两个人一起到了宣府。
王信没有隱瞒,聪明人之间只有交换,王信直言道:“聚眾昌还有关外的生意,商人赚的流油,下面人却吃不饱饭,这是不对的。”
薛岩反驳道:“商人赚的虽多,根子还是府衙那边,如不是府衙贪腐了军费,大同也不至於兵变。”
在上头的朝廷,薛岩没有指出来。
王信点了点头,“所以我才需要你们两家。”
薛岩和张德辉面露迟疑。
这回两家面对的压力可不同以往。
“我亲自办,只是让你们两家如常做生意,不与別家合流,虽然压力大,难道会有我大?”王信平淡问道:“外头都说四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是句空话不成。”
“好。”
薛岩当即应道。
要的就是这句承诺。
张德辉无奈。
他做不得主。
王信嘆了口气,他不想和蠢人打交道。
聪明人知道自己的利益所在,只需要做好交易,所以王信觉得自己可以控制,唯独面对蠢人,
你真的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要不然有句话说呢。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难道真任由薛家二房垄断一切,明知道埋下隱患,薛岩也不是傻子,会猜不到自己的不满。
不能倾力合作,效果会打折扣,容易出意外。
有了意外,百战百胜就会打问號。
王信看向薛岩。
薛岩穿著长衫一脸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