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琢毫无印象,基本可以断定汤玉在胡说八道。
“你是真想当护工,还是需要我的协助?”
汤玉咬了咬唇,破罐破摔地说:“我没有钱,需要一份包吃包住的工作,不然我晚上就会露宿街头。”
他长得纯良,眼尾垂着,便没有了那副居高临下的嚣张,像小狗一样老实,又像小猫一样誓不罢休。
谢琢:“你是离家出走的学生吗?我建议你马上回学校。”
一句话惹毛汤玉。
“我早就毕业了!”
从汤玉进来开始,就数这句话可信度最高。谢琢料想自己一贫如洗,身上没有可图之处,便道:“行,我们签合同。”
“合同?不签,我不想被束缚住。”
这样的求职者,没有雇主会想要。
谢琢:“爱莫能助。”
“等等!”汤玉出去一趟,从护士站拿来护工的固定格式合同。
他写下自己的名字,一副签好合同了尔等谢恩的样子。
而谢琢知道他在虚张声势,因为合同没写身份证号,生效不了。
汤玉见他糊弄不了,伸手在谢琢腿上刚涂了紫药水的擦伤周围摁了一下,指腹沾上一些颜色,重重按在签名上,留下一枚指纹。
嘶——逃避写身份证号就算了,还碰他伤口。
谢琢在这一刻直觉自己请了个祖宗回去。
【甲方谢琢,乙方汤玉,日薪一百,包吃住。】
“这是全部要签的合同。”
助理高旸瞅了瞅总裁那张被上天偏爱的脸蛋,侧看长眉带锋眼尾上挑,琼鼻朱唇,绮丽又傲气,气度高贵到有些冷感。
这段时日总裁有些反常,身为助理,高旸比谁都清楚,他常常在工作时走神。
但是今天,卷王总裁又回归了,在过年的前三天,似乎想通了困扰已久的难题,又迸发出工作的活力。
这时候的林松玉令人移不开眼。
容貌和家世双双眷顾了这个年轻人,更令人嫉妒的是他对数据的敏感度,几乎过目不忘,去任意一所大学当金融系教授都不会被拒绝。
林松玉“嗯”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压在报表的左下侧,“你可以休假了。”
高旸:“新年快乐。”
林松玉:“祝你快乐。”
林松玉稍稍处理了一些年后的工作,伸了个懒腰,把桌面上的文件收拾一下放进保险柜。
他靠着椅背,原地转了一圈,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一、二、三……”
手机铃声恰好响起。
“喂,妈。”
汤斐珠打电话过来只为交代一件事:“你大表姐表姐夫的事,你少掺和。”
她们做好决定要让其怎么来的怎么回,怕那一家人到处骚扰大表姐的亲戚请求说和,甚至狗急跳墙。
尤其是林松玉是小一辈里当家的那个人,兄弟姐妹很听他的话,表姐夫恐怕会找他。
汤斐珠深受上回儿子被人报复的阴影困扰,决不让林松玉参与一点。她们大人有的是手段。
林松玉此前表现出了一些插手的意愿,现在却很好说话,只是略微苦恼:“我跟表姐夫吃过几次饭……”
汤斐珠:“不要接他电话。”
林松玉道:“行,要不我干脆去外地散散心好了。”
临近过年,汤斐珠有些舍不得儿子,但衡量一下,还是道:“去吧。”
林松玉:“我想去江市,妈,你让大表哥给我当两天保镖吧。”
大表哥邢镠玉在江市当兵,这两天正好休假,但不能出市。
汤斐珠:“行,我跟他妈妈说去。”
林松玉挂断电话,嘴角勾了勾,他让李岫玉把表姐夫那一家子吹得十分棘手,他妈妈果然同意他出门散心。
小崽子还没得手,林松玉不打算广而告之。
过了一会儿,大表哥邢镠玉打电话过来:“松玉你要过来旅游啊?我最近忙,我给你找两个保镖……”
林松玉压低声音:“表哥,我是有事情求你帮忙。”
邢镠玉:“什么事?那我给你找五个保镖。”
林松玉:“我有个私生子在江市,我要去找回来,这事我不放心别人。表哥你要是实在有重要的事……”
邢镠玉:“没有了。”
林松玉:“明天九点半江市机场见,开辆好车。”
……
腊月二十九。
谢琢把这一天安排得很满,早上吃饭时提前跟汤呼呼说好行程:“我们先去小卖部买一百二十个鸭蛋回来煮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