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玉用他的超高清像素手机,逐一排除问题,先捏捏汤呼呼的脸蛋,弹而不软,再扒拉他的头发,纯黑健康,照照他的耳朵,耳垂饱满。
“啊——呼呼给二姨母看看牙齿。”
二表姐从业以来,从未见过这个年纪还能这么配合的。
汤呼呼张开嘴巴,牙齿白白的,新长的没蛀牙。
林松玉脱掉小崽子的鞋袜,握着馒头似的脚丫翻过来给二表姐看看脚心:“他小时候走路经常摔,会不会足弓没有发育好?”
汤呼呼的脚胖胖的,很难找到足弓,于是林松玉更加焦虑。
汤呼呼坐在凳子上,被叔叔抓着脚脖子一会儿看脚心一会儿看脚掌,头重脚轻,险些从椅子上后仰。
林松玉:“你看他坐不稳。”
“……”真是情绪稳定的一个崽,二表姐道,“……你让他跳一跳,跑一跑。”
不用林松玉传话,汤呼呼就听懂了,按照三姨母的话照做,完了还乖乖坐回椅子上,可以想象这个小崽子每次去医院是多么省心的一个崽。
二表姐:“没问题。”
林松玉:“再看看声带和智商,呼呼,20加18等于多少?”
汤呼呼不假思索:“三十八!”
二表姐:“哈,儿子不卖就不用展示了。”
林松玉对二表姐道:“这个反应力可以吗?”
二表姐:“没事给他报个天才儿童班吧,跟着你也是耽误了。”
林松玉交代二表姐不许跟家长说。
二表姐怀疑他喜欢男人,想要拿这个长得像的崽去欺瞒姨母,嘿,还真让他找着这么像的。
不愧是林松玉,从小到大干什么都会成功。
二表姐挂完电话,微信转给了两百红包过来。
林松玉收了,蹲下来拍了拍小崽子脚心的灰尘,给他穿袜子,他学会了把秋裤扎进袜子,但没学会怎么给孩子穿鞋。
这脚到底要怎么塞进一双小小的硬邦邦的鞋子里?
林松玉不想这点小事求助谢琢,免得被他以为自己不会带孩子,他喊表哥:“邢镠玉,帮我穿鞋子。”
给儿子泡奶粉的谢琢手指一晃,昂贵的奶粉洒出去了一些。
邢镠玉此刻在屋顶拧螺丝,一个头两个大,“你手断了吗?”
他往下一看,表弟正在和小崽子的鞋子做斗争,“……”
汤呼呼抬头看着他,“大舅舅。”
邢镠玉居然能马上意会林松玉怕在谢琢面前出丑的忧虑。
可是难道他就会了吗?国家又不给他培训两岁幼崽穿鞋这一项。
他站在屋顶,无情嘲笑。
林松玉终于斗争成功,给汤呼呼穿上鞋子,得意地说:“不用你了,我穿好了。”
汤呼呼两条小短腿踩了踩水泥地,“叔叔太厉害了。”
“呼呼,来喝奶。”谢琢出现在后门,手里捧着温牛奶,目光下意识落在林松玉鞋子上。
是一双运动鞋,他倒是知道陪孩子得穿不累脚的鞋子。
帮男朋友穿鞋也没有什么的,邢镠玉一身力气为什么不肯?
宁愿干修屋顶修马桶的脏活累活,也不愿意给老婆穿个鞋子吗?
汤呼呼喝了牛奶睡着了,谢琢把他放进屋子里,让林松玉帮忙看一眼,他去楼顶和邢镠玉一起弄雨棚。
八岁变成孤儿,谢琢的动手能力不比邢镠玉差,两人合作完工,天色暗下来,恰好酒楼送来邢镠玉预定的晚饭。
邢镠玉出去接收,谢琢拎着工具箱落后一步,没看见林松玉的身影有些纳闷。
客卧的房门紧闭着,门缝里似乎传来香甜的安睡气息。
谢琢心有所感,先去自己屋看了一眼,果然,床上的小崽子不见了。
邢镠玉给谢琢家有些年代的八仙桌铺上一次性桌布,把菜一道一道摆上去:“饿了饿了,快喊他们起床吃饭,晚一秒都要凉了。”
谢琢拧开客卧的房门,看见了昏暗居室里,火红的龙凤被,睡在中央的林松玉,他手边的汤呼呼。
林松玉把汤呼呼连崽带被裹着抱了过来。
床是邢镠玉买的,被子是邢镠玉铺的,唯一属于他的只有简陋的四壁和懵懂的幼崽。
谢琢用力攥紧了老式木门的圆形把手。
他打开壁灯,灯光大盛,面无表情地从林松玉臂弯里抱走汤呼呼,惊醒了对方。
“吃晚饭了。”
谢琢把小崽子抱在怀里,变换了几个姿势之后,便弄醒了他。
一大一小睡醒的表情有些一致。
谢琢把孩子抱走。
林松玉紧跟着下地,出门时顺手带上了门。
门扇轻轻撞了一下门框又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