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下山了,谢琢的笑像一道阳光照在林松玉脸上。
冷静清冷的人突然笑得这么灿烂倾城,就像中学时的校草突然出现在你教室的窗口,在春风里温柔地喊你的名字。
不,校草喊的不是他的名字,是他的白月光。
谢琢为什么突然在今天笑?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他看的到底是林松玉还是他幻想中的汤玉带着汤呼呼骑车的温馨画面?
昨晚误叫了汤玉的名字,今天都不装了是吧?
林松玉下车,把小崽子夹下来,进门时落后一步,再次提醒邢镠玉给他打电话,并用上了“否则后果自负”等激烈的词汇。
杨鹤从厨房端来最后一盘菜,对汤呼呼道:“呼呼,开饭了开饭了!”
汤呼呼一上桌,发现了许多从来没见过的食物:“这是什么,杨鹤叔叔?”
杨鹤给他介绍:“这是炸春卷,这是炸藕盒,这是炸虾片。”
春卷是韭菜鸡蛋粉丝馅儿,藕盒是两片莲藕夹着肉馅裹上鸡蛋液,虾片是生虾剥壳裹上鸡蛋液……杨鹤眼睁睁看着谢琢一连磕了好多个鸡蛋,用途居然不是给呼呼蒸蛋羹,而是炸东西!
要知道油炸这种小孩不宜多吃的东西,很难出现在谢琢的餐桌上。谢琢调馅料一般都是为了给呼呼制作各种软乎乎的水煮丸子,莲藕他会炖汤,大虾他会剁碎蒸蛋。
不愧是多年的好兄弟,杨鹤心中感慨万千,谢琢是知道兄弟他就好油炸这一口的。
汤呼呼盯着春卷:“呼呼要吃春卷!”
杨鹤正要开口询问谢琢,春卷在不在汤呼呼的食谱上,林松玉就自然而然地捏了一个春卷掰成两半,和汤呼呼一人一半。
酥脆的外皮裂开,露出里面的韭菜鸡蛋粉丝馅儿。
“好吃吗?”谢琢问。
汤呼呼:“好吃!”
谢琢看了一眼林松玉,他目前没法给林松玉提供顿顿山珍海味,只能将日常的食物做得更合大人口味一些。
他从前也油炸过一些东西给汤玉当零食,春卷和藕盒是汤玉最爱吃的。那时他趁汤玉出门,包了一些春卷,单手操作包的不好看,油炸火候也不好控制,汤玉回来后听闻他自己掌控油锅很生气,生气归生气,还是吃了不少。
林松玉咬着春卷,一口一口吃得比汤呼呼快多了,嘎吱嘎吱脆,吃完把汤呼呼手里的春卷尾没收,两头都是炸脆的面皮,小孩子就不必吃太多了。
他又掰开一条新的分给汤呼呼,把春卷尾巴放进谢琢碗里。
汤呼呼手里有新的,就顾不上旧的,跟小仓鼠一样默默进食。
林松玉往常过年都会跟着父母拜访亲戚,第二天便会对大鱼大肉感到厌烦。可是他在谢琢家里吃了好多顿饭,顿顿有肉也没吃腻。
吃完饭,谢琢用打包盒将剩下的春卷和藕盒装了,一半让杨鹤带回家当夜宵,一半通知谢飞过来拿去当打麻将的宵夜。
反正一盘菜林松玉从不吃第二顿。
林松玉默默看着,不是,一根都不留给呼呼当夜宵吗?
汤呼呼完全没想那么多,只想和叔叔一起骑自行车:“叔叔,还可以玩吗?”
林松玉把自行车扶起来:“可以。”
早上林松玉和汤呼呼串门时,老乡们给他俩回了许多柑橘类水果,正是当季的热门水果,有橙有柑有橘。
谢琢拉了一个垃圾桶过来,开始剥橙子,这玩意儿吃起来麻烦,如果他不剥好切块,林松玉可能整个过年期间都不会动。
油炸食品太多,吃点橙子解腻。
这时,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谢琢擦了擦手,拿过来一看——邢镠玉。
他对着界面沉默一会儿,点击接通。
“林松玉没给你添麻烦吧?”邢镠玉没有丝毫感情地问。
谢琢看着院中的二人,正月初一,月亮不在东方,也不在晚上,恰如一个事实——月亮不属于他。
即使现在四处灯火通明,过了年,年轻人返城,一切又会归于寂静。
谢琢轻声道:“不麻烦。”
邢镠玉听这语气,感觉谢琢都要被表弟麻烦到破碎了,他清清嗓子:“很快就会走的,你再忍忍。”
接着,邢镠玉必须完成林松玉的使命,但他实在是难以启齿,完全无法感同身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那个……呃,我知道松玉可能跟你的……跟呼呼的母亲有一些相似……”
到底哪里像了!邢镠玉就是想破头也不懂得表弟的防备来自于哪里!
邢镠玉闭上眼睛:“朋友你还是不要把他们混为一谈,这样对你我他都不好。”
谢琢:“嗯,你放心。”
邢镠玉那边似乎有人喊他集合,邢镠玉“不得不”匆匆挂断电话:“告诉林松玉,这是最后一次。”
谢琢垂眸,继续剥橙子,最后一次什么?最后一次让林松玉与他独处吗?
指甲剥开橙子表皮的角度不对,果皮的汁水立刻喷出来,溅到他的嘴唇和眼眶。
谢琢抿了下唇,这个橙子很酸,只是外表好看。
林松玉自从电话一响,就密切关注谢琢的表情。
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接电话之前,谢琢会时不时专注看他和呼呼,接完电话就不抬头了,专心剥橙子。
怎么不笑了?
是不是心虚?
但是寡夫不笑了,林松玉也笑不出来,他载着汤呼呼在墙角转了一个漂亮丝滑的弯,也没人看他。
有必要剥那么多橙子吗?
林松玉一看就觉得那橙子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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