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呼呼蹲在地上,一颗一颗洗白草莓。谢琢给他打了一小盆温水,加了一勺盐。
汤呼呼洗草莓没轻没重,两只手掐着搓着,很快就洗坏了一颗,他马上塞进嘴巴里:“坏掉了,呼呼吃。”
吃了两颗之后,汤呼呼慢慢找到了当初洗鸭蛋的感觉,细嫩的手指洗脆弱的草莓,正合适不过。
“爸爸吃。”汤呼呼举起一颗草莓,白里透红的草莓在他掌心里,被衬托得老大一颗。
林松玉张开嘴巴,嗯,洗得很好,表皮没破,口感甜脆。
汤呼呼又搬过来一双新买的棉拖,“爸爸穿。”
昨夜林松玉到访,没有专用棉拖给他穿,以至于露了脚趾给汤呼呼看笑话。谢琢早上出门便顺手带了一双。
林松玉却嫌棉拖热,他就爱穿凉拖鞋:“我不……”
他一低头,发现汤呼呼不知道啥时候又踢掉了鞋袜,两只脚丫光溜溜触地。
林松玉把话咽了回去,决定当一个冬天穿棉鞋的榜样爸爸。
他把汤呼呼薅进怀里,狠狠揉了几下,汤呼呼痒得咯咯笑。
林松玉对卧室里的男人道:“你想追谁就追谁,别让呼呼打前锋。”
诡计多端的博士,不知道一路怎么教的汤呼呼,买了他最爱吃的白草莓,还让汤呼呼给他洗。
面对孝子的攻势,林大总裁拼尽全力,无法抵抗。
但显然,崽子跟“前夫”是捆在一起的,不单出。
再这样下去,汤呼呼晚上让两个爸爸一起陪他睡觉,林松玉也拒绝不了。
谢琢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呼呼自发行为,与我无关。”
林松玉:“怎么和你无关?”不是你谁给汤呼呼打水洗草莓的?
“说个和我有关的。”谢琢穿了那套烟灰色的西装出来,“我订了位置,中午可以一起出去吃饭吗?”
汤呼呼坐在林爸爸怀里,全自动回答:“可以!”
谢琢:“一言为定。”
林松玉:“……”他算是明白了以前汤呼呼每次代答时,谢琢的心情了。他不是间谍叔叔,但汤呼呼是个小间谍。
谢琢走到客厅,林松玉看清了他的衣服。
林松玉不想问这套衣服是不是他买的了,百分之百是,他在男装店里回想起了相关的记忆。怎么说,自己挑衣服的眼光还是很好的,人靠衣装马靠鞍……
谢琢道:“你说下次跟你出门,要穿这套。”
林松玉移开视线:“我说了吗?”
谢琢站在他面前:“你不看看吗?你买回来的时候我腿上还有石膏,没办法试给你看。”
他当时手上的石膏刚拆,可以试上半身的西服,但是汤玉觉得麻烦,就挂在了衣柜里:“以后再说吧。”
他差点没有“以后”能站着穿上给汤玉看了。
林松玉不想看,谢琢偏生要说这是他买的衣服,那他就随便看看了。
“有什么稀奇的,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你穿这套了。”
“学术年会穿了,车展穿了,你去相亲也穿了。”
林松玉正想就后面两个问题展开讨论,就听谢琢道——
“原来第一次见面我就穿上了,算不算兑现了[下次跟你出去要穿这套]?”
林松玉不得不翻旧账来抵抗:“你还穿去相亲,还说只要相亲对象你喜欢没用,呼呼喜欢才行。”
谢琢想起说这句话的背景,当时林松玉说汤玉买的衣服不好看,他说话便不客气了一点。
谢琢:“呼呼喜欢你。”
汤呼呼:“对哦!”
“爸爸也喜欢你。”林松玉搭理了小崽子一句,忽然想起车展的事,“你去车展,听销售介绍那么久,看上什么车了?别误会,我没有要给你买。”
上次订的家庭出行suv还没交付,要是跟谢琢喜欢的相去甚远,可以换一辆。他给自己买。
谢琢:“我只是去充场,没认真听。”小崽子听得都比他认真。
一提起车展,汤呼呼眼睛就亮起了,万分期待地看着林爸爸:“呼呼跟爸爸赚到了五十元!下次还去!”
充场?林松玉一愣,除了摆摊套圈,谢琢还带汤呼呼用过那么多手段谋生吗?
他不由又想起大学周年庆那天,他在校园里听见的谢琢在机构辅导考研的事。
拄着拐杖、带着呼呼上课。
这对父子体验过的人生百态,比同龄人领先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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