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琢:“你和呼呼出去。”
林松玉想看却不能继续了,一咬牙,抱着汤呼呼出去哄了。
“没事的呼呼,爷爷在给爸爸治病,不疼的,爸爸治好了以后能抱起一百个呼呼。”
汤呼呼红着眼睛:“真的吗?”
“一点点。”林松玉也有点想哭,汤呼呼肯定是记着自己生病打针的感觉,才会哭,呼呼上次打针是什么时候,谢琢带他去医院该有多心痛,“医生爷爷不能打扰,爸爸很快就好了,呼呼想干什么,爸爸陪你?”
汤呼呼眼眶红红地看着林松玉,一抽一抽:“爸爸,呼呼想——”
林松玉忽然有个不好的预感:“不,你不想。”
汤呼呼抱紧林松玉的脖子,眼泪都晃了衣领里:“爸爸,我们去摆摊。”
林松玉败下阵来,好吧,堂堂博士勾鞋底,堂堂总裁去摆摊。
林松玉带汤呼呼回出租屋,汤呼呼收拾好了两篮子的玩具,其中不乏他没玩腻的玩具。
林松玉把一辆消防车拿出来:“这辆车夏天了可以喷水,呼呼还没玩过吧。”
汤呼呼垂着眼泪,眼神坚定地把消防车又抱进篮子里:“都卖掉给爸爸治病。”
爸爸扎了那么多针,一定很痛,呼呼要赚很多钱,让爸爸马上好起来。
林松玉:“……”有他在,还不轮到你小崽子变卖家产给谢琢治病。
“我有很多钱,呼呼不用出钱。”林松玉道。
汤呼呼:“呼呼也要出钱。”
当爹是没办法阻止儿子当大孝子的,林松玉只能提上玩具,带着汤呼呼去了摆摊的广场。
汤呼呼有一段时间没来,他常常占据的位置被其他人分走,没有空地给他铺开毯子摆上玩具。
其中有一个卖土鸡蛋的老爷爷,用类似超市购物的红色篮子装着一筐鸡蛋,上面标着“土鸡蛋2元一个”。
老爷爷穿着黑色棉袄,揣着手蹲在篮子后面,估计是这里的口碑土鸡蛋卖家,偶尔有老顾客光顾。
林松玉:“要不我们——”
汤呼呼的玩具也是篮子装的,他把篮子推到老爷爷身边,也揣手蹲了下来。
“爷爷,呼呼可以蹲在这里吗?”
“可以啊。”
汤呼呼于是又自来熟地把两人的篮子严丝合缝靠在了一起,像挨着瑞咖啡的蜜雪城。
林松玉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汤呼呼你就该早生八十年跟你曾祖父一起街边卖膏药白手起家。
生得晚了,宝宝你现在是标准富三代宝宝。
哪怕是谢琢都做不到帮汤呼呼吆喝,于是林松玉也心安理得地坐在旁边的花坛上,仿佛路过晒太阳的低调帅哥。
有一个牵着小孙子的短发奶奶过来,从篮子里挑了两个鸡蛋。老爷爷将篮子里歪斜地收款码摆正。
短发奶奶扫码付款,“四块钱,付过去了。”
奶奶挑鸡蛋的时候,小男孩盯着汤呼呼框里的玩具,汤呼呼站起来,把玩具一一搬起来展示:“这个是消防车。”
他放在地上按了一下开关,消防车的灯亮了。
汤呼呼:“这是显微镜。”
汤呼呼嘟嘟囔囔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谢琢教他的专业词汇,“镜座可以拆掉噢”、“放大180倍”、“玻片我爸爸洗得很干净噢”、“我爸爸是博士”……试图教会潜在顾客显微镜下的奇妙世界,但显然顾客宝宝不感兴趣。
好吧,汤呼呼把显微镜搁在一边,又搬起来一架坦克。
林松玉在这一瞬间从汤呼呼身上看见了遗传自谢琢的奇妙血缘,眼里流露出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笑意。
汤呼呼继续兜售玩具:“哥哥,这个只要……”
“五个鸡蛋!”汤呼呼想好售价,伸出五根短短的手指。
十元钱。
小男孩抱着坦克,“奶奶,弟弟只要五个鸡蛋!”
这里很多玩具摊子,大多是塑料小玩意,像汤呼呼这种电动的,都是用箱子装得高大上,一问价格大车八十,小车四十,而且远不如汤呼呼篮子里的款式别致。
短发奶奶这才注意到,汤呼呼这个小不点是卖玩具的,十块钱不贵,但是二手玩具必须砍价。
“两个鸡蛋。”
汤呼呼摇头:“奶奶,两个鸡蛋不够我爸爸吃,我爸爸生病了。”
短发奶奶被他一句话说得愣住:“五个就五个,你要鸡蛋还是钱?”
“谢谢奶奶!”汤呼呼眼睛一亮,呼唤爸爸,“爸爸!”
快把收款码拿出来。
林松玉:“……”
短发奶奶:“……”看着没病啊。罢了罢了,小崽儿怎么想出用鸡蛋标价的,这么可爱的小崽子送他十个鸡蛋吃又怎么样。
林松玉叹气,刚才就该把谢琢的手机带出来收钱。
五秒后,林松玉打开微信收款码,做成了一单非常微小的生意。
钱还没捂热,汤呼呼揪着爸爸的裤子:“爸爸,买五个鸡蛋。”
老大爷指着汤呼呼篮子里的玩具,道:“爷爷用鸡蛋给你换,都是五个鸡蛋吗?”
汤呼呼:“对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