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久相拥的沉默。
她有些找不到话题再去说什么了,推开他好像又像是在发脾气。
片刻,薄屿开口了:“我拿不动那电动牙刷,所以扔掉了,这东西能卖钱我也去卖掉了。”
“……什么?”黎雾愣住。
薄屿的眸光转落在她脸上,好像在说,难道不是你说,我有什么话都可以对你说的吗。
他继续嗓音淡淡:“偶尔,会从手心掉下去,我还没什么知觉,突然没力气了的那种,以前我都是摔一根扔一根,觉得烦。”
“……”
“今天早晨出门之前也是这样。”
黎雾还真没注意到这个。
奇怪的是,薄屿那时在气球摊拿起那把沉甸甸的仿真小手枪,居然不觉得拿不动。
他想了许久,把这归结为,他很想把那几张皱巴巴的钱从几个小屁孩手里要回来所驱使的。
“如果你觉得换个普通牙刷用,就算是由奢入简,能让你不那么生气了也行,”薄屿抿了下唇,嘴角仍矜傲地扬起来,“所以别生气了不行吗,嗯?”
哄人都哄的这么僵硬。
黎雾盯着他,滞滞看了好半天。
“你着看我干什么?”薄屿眯起了眼睛,不太自在了,“我又说错了什么要惹你不高兴?”
“你下一步还想卖什么?”黎雾的嘴巴也硬硬的,冷不丁,很认真地问了句。好像没经理智思考似的。
薄屿顿了小半秒,开始脱衣服。
“……”
狭小的浴室,头顶半盏老旧的铁皮灯,锈迹斑斑,跟着窗口风晃,灯光也那么一阵阵、一阵阵儿的摇摆。
细碎斑驳的影在她手下的白瓷洗面台聚不完整,不知是飞虫,蝴蝶,还是什么,飘来飘去。
正对着窗,他把身上那件白t慢条斯理褪下来。雪般清冷的月光之下,他周身皮肤略显出冷莹莹的色调,肌理平滑紧致。
可能真是以前做过专业运动员的缘故,这么多年了,身材都维持很好,没走样。
不若少年纤薄,也没有沉甸甸的魁梧,坚实有力,恰到好处。
那衣服上明晃晃带着burberry的标。
“这样?”
薄屿对她微微扬了下眉梢。
“算了算了……你别脱了!”黎雾赶紧闭上了眼睛。
真是不想和他吵了。
薄屿得逞笑了,抬了下手,轻轻敲了敲她脑门:“看到了吗,我就剩这个了,要是以后有必要,或者你再住的不舒服了想换房子,我真的会去卖掉换点儿钱来,我这上个月新买的,还没穿过几次。”
“……你拉回去!”黎雾说。
“什么意思?”薄屿又笑,略带惊喜似地,“你不生我气了?”
“不了。”
薄屿于是就把那衣服下摆又乖乖拉回去,“早这样不就行了。”
“——留了一身最难看的,有什么好得意的。”黎雾囫囵撂下了这句,丢下手里这些七七八八,扭头出去,“从现在到明天早晨,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我累了,想休息。”
腰上又结结实实环过来个力道。
劲儿可不小。
清冽温柔的呼吸埋入了她后颈,薄屿的下巴搁在她的肩。
“……”黎雾的耳根子痒,还是没动作了,就任他这么环住了她。
那只好看的手微微垂下来,置于她小腹附近,没了那枚戒指。只有一道浅浅的晒痕。
即使他皮肤已经很白了。
那道痕迹也很明显,无法抹去。
薄屿亲了亲她脖子后面那块儿过敏的地方:“随你,不理就不理,别半夜起来喊我给你挠痒痒。”
黎雾的嘴角差点飞起来,还是板正脸色:“……真沦落到卖色这地步了啊你。”
“是啊,”他贴着她后耳廓,低声地
笑了,“那你比较想我卖给谁?”
“我今天来……例假了哦。”她耳朵痒痒的,再次强调警告,“你别乱来。”
夜色温柔。
“明天搬家,”黎雾说,“你这么菜,又拿不了重物,我得找个借口和公司请假了……”
“不用。”
“怎么不用,你这手行吗?”
才说完这句,小腹贴过来个微凉柔软的力道,意识到了什么,黎雾下意识去抓他的手腕儿。
遥见远处那两条红白金鱼一摆尾,那触感也游到了她衣服下摆。
“薄屿。”
“嗯。”
“我跟你说话呢……”
“我没在听吗?”
薄屿侧眸瞧住了她,似是彻底洞悉了她眼底泛起的潋滟与潮意:“今晚不理我了,明天呢。”
黎雾咬咬唇,她稍微一喘。息,他的唇就顺着她扬起脖子的角度,吻了下来,“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