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攀住了他的肩,双腿挟住他窄瘦的腰身,还用脚后跟不轻不重踹了他一下,不忘气呼呼抱怨:“等等起床了,我要给你剪头发!”
薄屿利落咬开了个铝箔包装,牙齿顿了一顿,睨住她:“什么?”
“我要给你剪头发!我要给你剃光头!”黎雾哼哼唧唧的,眼眶还泛泪花而,管不了到底是在撒娇还是撒泼了,“我、我要让你变成丑八怪……最丑的丑八怪!”
薄屿好看的黑眸继续睥着下方的她,嘴角的笑意也久久没消,“可以啊。”
他再度俯身下来,“答应你了,所以我可以继续了吗。”
明明上一遭还没过去多久,新的一轮,黎雾竟有些承受不住他了。
她只得紧紧蜷缩在他怀中,什么话也再说不出来了。
只听见他们的呼吸,越发沉重纠缠在一起,“剪不丑算你输,怎么样?”
周末的大懒觉睡得人浑身乏力,还没把整整一周的精力舒缓过来,就折腾了这么久,累得不行。
黎雾先去洗了澡,故意磨磨蹭蹭的,直到用光了热水,她故意关掉热水器。
薄屿进去兜头冲了一脑袋的冷水,隔着浴室的门板,也顾不上过去那端端方方的少爷形象了,“黎雾?!”
“你想死是不是——”
当然是免不了又被教训。
深城的傍晚来的早,莫名其妙混到了天都快黑。
黎雾举着风筒,跨坐在他的身上,乖乖给他吹起了头发。轮到她来哄他了。
她发泄似的,力气不小,狠狠挠了一挠他头发。
要不是顶着这么一张生气起来更显精致的脸,她才懒得理他。
“可惜哦,”黎雾啧啧感叹,“马上要在我手里变成草窝了……”
风筒“呜呜——”作响。
薄屿掀起眼皮,满脸的没好气:“草什么?”
黎雾掐了一把他的肩,不当运动员都这么久了,他这肌理轮廓还很坚实。
“你闭嘴。”她警告。
“我闭嘴?”薄屿忍不住嗤笑,“刚才你好像也没这么讨厌我的这张嘴。”
“你非要说这个?”
“——你就非要说那个?”
“好嘛。”黎雾撇了撇嘴,没再争辩,动作轻柔缓慢了不少,仔细给他吹着头发。
他也乖顺多了,任由她左右来回作弄。
“你能不能专心点?”黎雾见他刷起了手机,“这位客人?”
薄屿没抬眼,“客人在找合适的造型,方便给你参考。”
“光头要什么造型?全天下的光头不都一个样?”
“……”
他这才淡淡看了她一眼,眼神能杀死人。
她满脸得意的笑容,回敬了他:“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你这是什么眼神看着我。”
薄屿一只手虚虚搭在她腰际,突然收拢。黎雾手里的风筒一歪,险些怼上他的脸。
“你又干嘛!”她惊呼,“烫到了怎么办?”
薄屿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儿,从她手里接走了那风筒。
关掉了,放在一旁。
方才水涨船高的气焰,在他们之间偃旗息鼓。
临近傍晚,暖融融的夕阳落了满室。
洁白的墙面似有晚霞浮动,偶有几块潮起了墙皮的地方,更像是云层翻涌,跟着天色悉数变换。
这房子也就着了个朝阳面、带个大阳台的优点,事实上还是个旧房翻新的,房东为了多赚钱,把他们这间与隔壁户粗糙地隔了出来,隔音不算好。
才住进来一周,处处是缺点。年经日久的,顶楼的水管有些漏了,阳台的天花板昨天率先滴起了水。
“滴答——滴答——”
打在塑料盆子里,日夜回响。
怪他还把自己的东西几乎卖光了为她租来了,别提她心里暗自感叹过几遍多不值。
薄屿抿了抿唇,“我反悔了。”
硬邦邦的。
黎雾的气焰不觉又嚣张了起来,她勾一勾嘴角:“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说——”
他薄唇一开一合,“我反悔了,听见了?”
她藏不住笑容:“你在求我?”
“我求你?有那个必要吗,”薄屿登时笑出了声,“你给我剪得没法出门了怎么办?我明天就要去入职。”
“你刚才不是说——”
“你当我没说不行吗。”
不得不说。
眼见他这傲慢的表情中,带上了那么一丝丝不宜察觉的恳求。
黎雾更有点儿幸灾乐祸了。
她扬了扬下巴,“那我也……”
薄屿挑眉:“你怎么。”
黎雾:“对了,提前说一下,我不是故意想让你洗不上热水澡,我就是……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