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皇朝自有其官僚体系,主官病倒,副手会立刻顶上。这几日之內,乱子出不了。诸位的首要任务,是以秘法暗中观察,这些临时代管的副手,是否也已被『光阴箭”所控。
“若是,便如法炮製,也让他『臥病在床”。如此层层筛选,直至確认接任之人,乾净纯粹,
绝无问题为止。
“其后,你们要做的,便是暗中出手,为这位新任者扫平障碍,保他能迅速掌管局势,同时確保那些『病倒”的权贵,短时间內下不了床。不用担心无人可用,当官这事,一个凡人不干了,有的是凡人爭先恐后地接手。”
“记住,”陈业的语气变得严肃,“手段务必隱秘,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偶感风寒,或是积劳成疾,切不可惊动其心腹,引发权斗的猜疑。一切,以稳住地方局势为上策!”
他言简意,但其中的雷霆手段已让在场修士心头凛然。
三日之內,皇朝上下数百名高官同时“告病”,正常人都会嗅到阴谋的气味。若由凡人来做,
必將是烽烟四起,天下大乱。
但由修行者来做,却是游刃有余。一道不起眼的咒,一方难以察觉的术,便能让你病得合情合理。
“当然,”陈业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蚁总有不自量力者。若是有人起了疑心,想领兵作乱,也无妨。
“叛军刚起,诸位便让他们见识一下修仙之人的手段,等他们一觉醒来,刀枪剑载皆化为铁水,森森甲胃已成粉,甚至连一根像样的木棍都找不到。我倒想看看,他们赤手空拳,如何造反?
“若有乱匪欲趁机劫掠,鱼肉百姓,诸位只需略施小术,便可叫他万马齐暗,人仰马翻,战马跑不起,人也直不起身。”
说到此处,他掌中浮现出数面玄黑小幡,正是黄泉宗特色的万魂幡。
“最后,带上此幡。若实在有难以分辨之人,便放出其中阴兵,好好拷问一番,自然就能分清真假。”
陈业的计划很粗糙,几天之內想要面面俱到本就不可能,但修行者有神通法术,根本不需要太过仔细,凡人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这计划庞大,光凭陈业一人那是分身乏术,但他身后站著的是整个清河剑派,是一群修为精深的通玄境修士。
必要时,他甚至可以调动北疆之地的所有城隍阴神。
如此磅礴之力,给一个凡人皇朝刮骨疗毒,换上一身新血,並非难事。
“最后,我要提醒诸位,中原各处依旧有魔头潜伏,一定要万分小心。所以,我想请清河剑派诸位前辈护法,保证每一州都不会出意外。”
这是整个计划里面最大的危险,一旦这些凡人身边有魔头潜伏,陈业派出去的修士自然要与之爭斗。
魂火尊主可是能以光阴箭速成化神境修士的手段,再弱的化神也比通玄境高出一个境界,鲁莽行事容易出意外。
所以,必须要请清河剑派的修士保驾护航,
玉璣道长居中策应,任何人遇到危险,他都会破空而至,保证不会出现差错。
陈业能做的就是这些,剩下的就只能让眾人隨机应变了。
玉璣道长和曲衡两人撕裂空间,將眾人送到九州各处,不然光是飞到目的地就要费数日,根本来不及。
眾人纷纷化作流光,各赴其任。
而陈业自己,则將目光投向了地图最中央的中原皇城。
这地方才是最麻烦的,因为陈业要换的是皇帝。
操作手法大同小异,先让那龙椅上的九五之尊“偶感风寒,龙体抱恙”,再从几个皇子中,寻一个脑子乾净、未被魂火尊主侵蚀的,扶他上位。
不仅要查皇子,还要查皇子身边的人,確认没有污染,才能让他继位。
至於这新君是否英明神武,是否励精图治,那都不重要。
反正再作死的暴君,有修士压著,各种乱命也出不了皇城。
等到眾人差不多走了,陈业有点依依不捨地看著苏纯一。
清河剑派人手不足,还要留几位在门派內主持大局,苏纯一这等厉害的化神境剑修自然不能跟陈业腻在一起,这就太浪费了,必须去別处守护其他通玄境的修士。
苏纯一笑道:“三日之后,我们再去游览那云州十境。”
陈业果断说:“一言为定。”
等到苏纯一也化为剑光遁走,陈业也直接动身,穿过曲衡为他撕开的空间裂隙,再一次来到那中原皇城之中。
看著下方那巍峨繁华的大城,陈业也有几分感慨。
第一次与那位魂尊对上,好像也是在这皇城地底,当时还见识了一番魔门的秘术。
当初的陈业遇到了魂尊魔下的速成化神境,还要小心翼翼部下各种陷阱,这才能將其杀死。
但如今,等閒的化神境已经不是陈业的对手了。
陈业心生感慨:“这一晃眼,就是——-就是几个月啊。嗯,可惜我的境界没什么进步。”
自嘲了一句,陈业化作遁光飞入皇城之中看看那还未透亮的天色,此时的皇帝应该在寢宫里面睡觉吧,正好先让他臥病在床。
陈业施展自己粗通皮毛的幻术,掩盖了身形,在这皇城各处行走。
这后宫在哪他可真不知道,层层叠叠的亭台楼阁看著都差不多,寻找起来颇费时间。
只是,没等陈业找到那皇帝所在,却先听到令他疑惑震惊的消息。
路过一条走廊时,两个太监从他身边匆匆走过,其中一人说:“快些,天要亮了,红玉郡主醒来若是见不著这桂糕,我们都得掉脑袋。”
陈业整个人愣在当场。
红玉郡主?
脑海中回想起当初在崔县所见的小姑娘,还有她魂飞魄散时的决绝。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红玉郡主已经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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