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与此同时,太原城内,sx省政府,二战区司令部。
这里的气氛与五台县的悠闲庭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巨大的作战室里,烟雾缭绕,呛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参谋们穿着被汗水打湿的军服,声嘶力竭地对着话筒吼叫,脚步匆匆地穿梭在巨大的沙盘和地图之间,将代表着日军攻势的红色箭头,一寸寸地向着太原的方向推进。
“报告阎长官,娘子关方向,日军第三十七师团已经突破了我军王景南部的前沿阵地,王师长请求紧急增援。”
“长官,忻口方向也顶不住了!小鬼子的飞机就像蝗虫一样,把我们的工事炸成了一片平地!”
“电告孙楚,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在原地给我顶住!后退一步,军法从事!”
阎锡山,这位昔日的“山西王”此刻正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老狮子,在作战室里焦躁地来回踱步。他身上的高级呢子军服已经起了褶皱,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胡须也显得有些凌乱。
前线传来的每一个坏消息,都像一把刀子刺在他的心上。
就在这时,一名机要秘书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面带狂喜地冲了进来,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了调:
“阎长官、阎长官,山西民团……山西民团回电了!”
一瞬间,整个嘈杂的作战室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份薄薄的电报上。
阎锡山猛地停住脚步,一把从秘书手里夺过电报。
他深吸一口气,展开电报纸。
然而,纸上没有他想象中洋洋洒洒的豪言壮语,也没有讨价还价的条款,只有四个用墨水打出来的、孤零零的繁体字:
知道了,静候佳音。
阎锡山呆住了。
他把电报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甚至凑到灯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知道了?静候佳音?
这是什么意思?
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这更像是一个长辈在敷衍一个不懂事的晚辈!
几秒钟的死寂之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辱感和被玩弄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般从阎锡山的心底喷涌而出!
“娘的!”
一声饱含山西口音的怒骂响彻作战室。阎锡山猛地将手中的电报纸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在地上,随后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苏耀阳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毛头小子!土匪!暴发户!他以为他是谁?他这是在耍我!耍我阎某人!”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五台县的方向破口大骂,作战室里的一众高级将领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另一边,一条山路上。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一支小小的马队正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
为首的一人,正是八路军的左副参谋长。
他身上那件灰色的军服已经沾满了尘土,脸上满是疲惫,但那双镜片后的眼睛,却依旧格外明亮。
身旁的警卫员有些担忧地说道:“首长,天快黑了,山路不好走,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明天再赶路吧?”
左副参谋长摇了摇头,勒紧了缰绳,让马跑得更快了一些。
“不行,军情如火,等不了。”
他望着远方五台县的方向,目光深邃,“我现在倒是越来越好奇了,这个苏耀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夜幕降临,苏耀阳推开了作战室的大门。
“唰……”
他推门而入的瞬间,作战室内所有军官全体起立,齐刷刷地向他敬礼,齐声道:
“总座好!”
“都坐吧。”苏耀阳摆了摆手,径直走到沙盘前。
皮若愚跟在他身后,而沙盘的另一侧,已经站着几位军事主官。
为首的是李高远,只见他朗声道:“总座,弟兄们都快憋不住了,您就下命令吧!”
他旁边站着的,则是海盗航空大队的大队长,
只见他大声道:“总座,飞行大队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击。”
苏耀阳轻轻点了点头,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皮若愚的身上。
皮若愚会意,立刻拿起一根指挥棒,清了清嗓子,开始汇报。
“总座,各位,如今的情况非常不乐观。”
他将指挥棒点在了娘子关的位置,“截至一个小时前,日军华北方面军第27师团,已经全线突破了晋绥军在娘子关的外围防线。
其打头阵的第1联队,正沿着正太铁路,以每小时五公里的速度向阳泉推进。晋绥军的抵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指挥棒又移到了北方的忻口。
“北线,日军第3师团在超过八十架九七式重爆的轮番轰炸下,也已经撕开了忻口防线。
晋绥军孙楚部被成建制击溃,正在向南溃败。此外,我们最新发现,日军第4师团正从大同南下,企图切断太原所有北撤的道路,形成一个完整的包围圈。”
皮若愚的报告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总而言之,日军三路大军,超过十万人,正以无可阻挡之势合围太原。
按照目前的推进速度,最迟48小时后,日军的炮弹就将落在太原的城墙上。
而阎锡山的十二万大军,除了在太原城内拥挤成一团外,在外围的部队已经彻底失去了组织和战斗力。”
整个作战室里一片死寂,只剩下仪器发出的微弱电流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沙盘前那个男人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