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是有些话可以聊的。”
“那沈宗主就愿意为了我这么个萍水相逢的路人,搭上这种人情?”
沈棠愿意个屁,无非是绞尽脑汁想要探探她的底细罢了,便道:“家人总归是最重要的。”
元慕鱼转头看了她一眼:“沈宗主认为,家人是最重要的?”
沈棠道:“那是自然。”
“那恋人呢?”
沈棠笑道:“我和他定亲了啊,他就是我的家人,最重要的家人。”
“定亲之前呢?他就不如你其他家人了么?”
沈棠偏头。
你搁这抬槓呢?
心中隱隱对这人的来意有点小判断了,便道:“我早就没有其他家人了,从与他相恋的那一刻起,他就是我唯一的家人。”
元慕鱼笑了笑:“剑客也撒谎么?我听说沈宗主还有家人在世的。”
沈棠淡淡地回:“他们早就不是了。”
“如果给你庞大家业呢,沈宗主这些话还能斩钉截铁么?”
“我自有家业,和恋人携手共创而成,用不著別的。”
元慕鱼忽地有些愣怔,一时没有再抬槓。
沈棠皱眉看著她的侧脸,这位多半知道自己的身份,难道是父皇派来试探的?
无所谓了。
说不是就不是,反正父皇也不愿意自己接班,多半这话他听了也不会说什么。
就听元慕鱼忽地再度开口:“你们共创的基业,你是宗主,他是?你们的副宗主吗?”
沈棠摇头:“他没有任何职务,曾经还是个客卿,现在也撤掉了。”
元慕鱼豁然转头,眼里竟有些锐意:“为什么撤掉?”
沈棠倒被问得莫名其妙:“因为我要和他成亲了啊,还掛个客卿干什么?哪有我的夫君是客的说法?”
元慕鱼还想问那天行剑宗岂不是彻底和他无关了,还没问出口,就听沈棠续道:“以前我把跌落谷底的天行剑宗重新立足,主要是为了师父的心血不能消亡,如今山门比以前都更加鼎盛,我已经做到该做的了,师父也当含笑。此后我发展操持天行剑宗是为了什么,我本来都没太明晰的,但现在明晰了。”
元慕鱼把想问的话吞了回去,换了一句:“现在是什么?”
沈棠道:“我夫君开始草创自己的事业了,天行剑宗便是他的臂助之一。天行剑宗越强盛,我能帮他的也就越多。”
元慕鱼张了张嘴,忽然失声。
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沈棠奇怪地看著她的侧脸,就越看越面熟。
联繫到她奇怪的话题,沈棠在心中转了无数圈,想从记忆里翻找出类似的容貌,渐渐地就浮现一张戴著面纱的成熟容顏。
这姑娘上半脸长得是不是有点像国师?
如果不是这些话题,还真想不起来,对应这些话题,那好像真相就快可以判断了……
该不会陆行舟朝堂求娶的那位叶捉鱼,不是指国师,是指这位吧?那找上门来似乎就很正常了,不服气行舟第一个求娶的是自己?
沈棠的思路已经很接近真相了,虽然最终答案有点歪。毕竟她不知道一个关键信息——阎君元慕鱼是国师夜听澜的妹妹。
缺失了这么关键的条件,还能得出这个结论,已经算相当不容易了……
日渐西沉。
左右隱现山峰。
中央一条小道穿过山中,前方就是狼族所居。
可风声呼啸,大雪封山,隱有狼嚎从山间隱现,感觉不是个良善之地。
张少游没有去听那边两个女人的低声谈话,此时却终於忍不住凑近低言:“宗主,此地不善,身边又跟著来意不明的,属下建议不入山了,索性在外搭营寨暂住,明日再过山入城。”
確实是老成持重之言,沈棠微微頷首:“行,耽搁一晚也值得。”
张少游鬆了口气,宗主总算没有脑残到底,还肯听劝。
天行剑宗眾人立刻从戒指里摸出搭寨所需,正要立寨,天色骤暗,狂风乍起。
山中隱现无数碧油油的狼瞳,狞笑之声反覆迴荡:“既然来了,又何必望而却步?”
沈棠把元慕鱼一把扯到身后,低声吩咐:“你受著伤,不要妄动,交给我们。”
元慕鱼捂著胸口,从窒息感中慢慢脱离,神色古怪地看著她的背影。
不是,你保护我?
明明之前感觉对我还很戒备,怎么我找茬抬槓问了你几句话之后,你竟然对我关心保护起来了,这走火入魔的人到底是我还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