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长官,那些媒体?”杜邦整个人的姿態明显鬆弛下来,一边拿著手机,一边走回座位。
“没事,媒体和公眾方面会有统一的说法,后续的媒体通报和案件归档,总局也会统一处理,不需要你们操心。
这件事已经不再是刑事案,而是涉及国际合作的安全事务。你明白其中的分量,杜邦。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放人,態度要专业,手续从简,让那个美国人平静地、顺利地离开警局。
这也是目前对所有人最有利的处理方式。”
电话咔嚓掛断了。
杜邦收起手机,直接对埃里克用更为轻鬆的语气道。
“史蒂文斯先生,针对你的传唤询问到此结束,感谢你的配合,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年长警探人都懵了,看向杜邦,一脸不可思议。
“杜邦!这.”
杜邦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却一直看著埃里克:
“后续事宜,上级部门会直接处理,我们这里的程序已经走完。”
埃里克眉宇间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虽然他看到杜邦离席去接电话可能是因为比尔发力了,预估至少还需要一番周旋,甚至可能要在拘留室里待上一晚。
但著实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就结束了?
“走吧,我带你出去。”
听到杜邦的话,埃里克站起身,微笑著整理了一下衣领:“有劳了,警监。”
杜邦没再多说什么话,率先走出询问室,埃里克从容地跟在他身后。
穿过外面略显嘈杂的办公区时,不少警员投来好奇或审视的目光,但都被杜邦用眼神挡了回去。
他亲自將埃里克送到了警局大门入口处。
夜晚清凉的空气涌入肺腑,埃里克微微眯了下眼,习惯性看向手腕的腕錶。
从知道金米被绑架的那一时刻起,这一下子就忙到了凌晨十一点多。
再抬眼一看,他就看到了比尔正站在一辆轿车旁边等著他。
比尔看起来很疲惫,但却很放鬆。
“就送到这里吧,警监。”埃里克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杜邦。
杜邦看著眼前的年轻人,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压低声音问道:
“我只是好奇,如果,我是说如果,上面的电话没来,你打算怎么办?”
埃里克送出一道看傻子的眼神,没说什么走了出去,但最后还是停顿了一下脚步道。
“估计你连我的影子都看不到吧。”
杜邦瞬间就想起机场监控录像,摇了摇头失笑了下,笑自己问的愚蠢问题。
笑完,抬头目送埃里克离去,看著他和那边的一个中年人匯合在一起,隨即转身走进警局。
轿车旁,比尔看著走近的埃里克,上前一步在埃里克讶异的目光中,主动抱了他一下。
“埃里克。”
“比尔,你不会还想跟我说谢谢吧?”埃里克笑道。
比尔笑了下,右手成拳,在埃里克的左肩窝轻轻撞了一下。
“当然不会,电话里已经说过,我想说,欢迎你出来。”
埃里克承受了这一下,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算是回应,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送我回去吧,比尔,我女友还在等著我。”
比尔点头也绕回驾驶位。
车门关上,他看了眼正繫上安全带的埃里克,眼神里有感激,有后怕,也有一丝对自己未能保护好女儿的愧疚。
“说真的,如果不是你,我无法想像金米她们会遭受到些什么。”
埃里克瞥了比尔一眼,將心比心他倒是理解这种心情,埃里克直接打断了比尔可能说出的更多的感谢话语。
“她安全就好,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关键。”
说著,埃里克道:“见过金米了?”
比尔缓了口气,点了下头,启动车子轻鬆道:“见过了,她因为太疲惫已经睡了,
说起来,蒂珐还挺厉害,我到了之后,金米和阿曼达的状態已经恢復了不少。”
“那自然。”埃里克笑道,对於比尔知道蒂珐的名字並没感到意外,估计在他进警局的时候,这两人已经自我介绍过。
比尔也跟著笑了下,熟练地操控著方向盘,將车辆平稳地匯入巴黎深夜的车道上。
“里面的人没太为难你吧?”
“只是问了我几个问题。”埃里克道。
“那个警监是个聪明人,可能看出了一些,知道界限在哪里。”
说著,埃里克看向比尔:“说起来,我反而更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闻言,比尔反而道:“你现在应该清楚我的身份?”
埃里克点了点头:“有些眉目。”
“所以我找到了一个愿意交易的人。”比尔淡定道。
“我联繫了一个以前共事过的同事,他现在是巴黎站的负责人,动用了几个长期维护的高层联繫人。
向法国方面提供了一份精心筛选过的情报包,里面包含了那一伙阿尔巴尼亚人过去几年里,一些涉及法国本土政商界人士的、尚未暴露的骯脏交易记录,
以及他们在欧洲其他几个国家更严重的犯罪证据。
这份礼物足够有分量,足以让他们內部的一些人下定决心,把这个麻烦踢掉,重新变成一份可以接受交易的功劳”
埃里克听著听著,虽然早有预料,但心里还是嘆为观止。
这岂不是意味著为阿尔巴尼亚人站台的那些大人物全被收拾了一顿,然后还让出了一点利益,留下了一些职位?
看著比尔那淡定的模样,埃里克眨了眨眼,那个巴黎站的站长只是同事?
比尔这傢伙好像有点牛逼啊?有种举重若轻的感觉,说实话他还真没看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