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掌门结丹
————费家、漱玉轩
距离康大掌门落于这闭关之所都已过去了月余时候,期间除了费南希这位长辈提着些灵物来探视过一番之外,便就只有更多的费家女眷来漱玉轩外的千竹院,登门拜访费疏荷母子三人。
若依着掌门正妻所言,而今康家二子都已成了实打实的香饽饽。
这番前来的,可都是费家各支最尊最贵的嫡脉女儿。从前他们或多或少,还有些看不起重明康家这等门户,自有骄矜,便是与费疏荷来往也算不得密切。
过去若是嫁女予康昌晞,大家或还能称得欣然愿意;但若是康昌懿这小家庶子,这些贵妇们兴趣便就算不得太大了。
不过待得叶涗老祖在堂内,亲许了康大宝一个结丹前程这消息传出过后,这些人便也就换了副热络模样了。
毕竟“金丹亲子”这重身份,便算以惯会眼高于顶的费家人看来,亦算不得了。自是愿意弃了从前那大家骄矜、降低姿态来攀附一门亲事。
据说看中康家二子的还不止费家女眷,便连颍州左近的几个巨室门户,照旧有人登门打听。这些家族门第或要比费家稍低,不过依着放出来的消息来讲,可是很舍得付笔嫁妆。
且看看,兹要你修为高强,这些贵家妇人向来挂在嘴边的什么门第出身,什么家世底蕴,亦也就都不放在心上了,这身段照旧能软。
对此康大掌门倒是不置可否,前倨后恭、冷暖变色这等事情,换到谁家,也都是如此。这类事情,便连他自己都未少做过,又哪来的脸面苛责旁人?
只是也不晓得,待得这些贵妇知道康大掌门都已经糟蹋过一根费家赐予的黄龙木过后,会不会当即又换一副嘴脸?!想想便觉有趣。
这些冗杂事情,自有费疏荷这位正妻来做主持,康大宝听过便罢。毕竟而今对于后者最为关键的事情,还是结丹一事。
不过康大掌门稍有期盼的五灵冰葵却是迟迟未到,也不晓得这中间是不是有变故生出。他也不耐枯等,便就甘愿冒了些风险、将已经把吴姓丹主一身遗蜕吞噬干净十分的黑骨取了出来。
一具新鲜假丹尸身,却要比从妖兽肚皮里头取出来的金丹颅骨更合黑骨口味。康大掌门这番见得黑骨的时候,其上头的第三枚仙篆都已全部亮起。
手握三枚玉珏的康大掌门按图索骥一番,只又了半日工夫,便就又从这仙篆里头悟出了第三门道法:《北夜宫太素凝真诀》
康大宝欣喜过后,又细细阅过一阵,才确认好这行首确无“卷一”二字,倒是与过往时候有些许不同。
这道法开篇是言:“太易者,未见气也;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唯太素者,质之始也。”
此诀直指道家经典《云笈七签·混洞九变》所言:“形未盛而质已彰”的先天妙境,却乃此界上乘的凝丹之法。
开篇直言“紫金之途”四个大字,便也就意味着道基低劣者不得参用。
正待结丹的康大掌门确是如瞌睡遇到了枕头,“紫金之途”四个字当是挡不得他研习此决。事实上,待得他甫一开始吟诵此决过后,丹田的玉叶道基,便就开始破天荒的兴奋起来。
费南応给予康大掌门黄龙木的时候,也曾授予过后者一份凝丹法。虽算不得高明,却也不是坊市里头能够寻得的货色。
康大宝靠着那门凝丹法与结丹灵物,却也一路顺风顺水地到了将要结丹之境,却又只停在了临门一脚。
“这番或可一试?!”
自得了《北夜宫太素凝真诀》这部凝丹法过后,康大掌门便就有了些摩拳擦掌的意思,若不是费南希临了前再三交代过其五灵冰葵不日便到,说不得他都已经按耐不住,挂起了闭关符牌。
不过虽然他这结丹灵物迟迟未到,但费家许给康家二子的百果秘境名额却是先到了。虽说依着费家众修所言,里头少有凶险,但是康大掌门还是被费疏荷唤了出来,好为两个儿子送行。
“万事小心便是,秘境内都是外家亲戚,做事有些分寸、亦莫要得罪死了人。”
将要结丹的康大掌门照旧无有什么锐气生出,交待二子的话头,却也依然透着稳重意思。
这类话康昌懿、康昌晞两兄弟自小便开始听,而今怕是耳朵上头都已磨出来了茧子,却也连半点不耐之色都未生出。
“孩儿记住了,”
“谨遵父亲教诲。”
“嗯,如此便好。尔等母亲耗尽心思才为你二人挣来的恩典,好生去做。”
康大掌门咧嘴轻笑,拍了拍二子肩头,才牵起费疏荷的手,一道将他们送出过千竹院外,候来了负责此次百果秘境的费家金丹费东古。
这位费家宗老资历极老,几乎算得费叶涗与费天勤之下的第一人物,亦是浗水堂这一在费家实力颇为靠前的堂口
不过费东古虽然与歙山堂交往不多,不过其早年间却对费南応兄弟二人颇为青睐,对他们多加照拂。
是以费南応能成中品金丹,怕也有这老修的一番功劳。
既是与家中长辈有如此渊源,康大掌门一家人自是对其恭敬十分。康大宝夫妇带着二子拜过费东古,见得他们登上灵舟过后,这费家宗老便就悦色发言:
“结丹之事,康姑爷莫要操切。老朽观你根基扎实不下大宗道子,怕是不成金丹都难。你又值春秋鼎盛时候,不妨多打磨个二三载。
期间若有什么不明之处,亦可来浗水堂族地寻我们。旁的不说,兹要是还在京畿的浗水堂金丹,兹要打声招呼,老朽当是都能唤得回来的。”
“多谢宗老!”
“嗯,莫要生分了,这是我住所位置,往后若有空暇,可来我洞府一叙。”
“小子确是荣幸之至!”
飞舟腾起,直至焰气都已消逝不见过后,夫妇二人这才一并落回院中。
康大掌门想起适才费东古那亲切模样,不由感慨言道:“这东古宗老却是个愿意提携后辈的和善长辈。”
费疏荷听后却笑:“南辛族叔乃是东古宗老的再从子,他如何不愿意提携你?!”
“原来如此,”
对于都已说过数百年的金丹上修而言,再从子都已是很亲的关系了。况乎还是如费南辛这类有望结丹的后辈,这费东古便算再怎么珍视也不为过。
康大宝听过费疏荷话后也笑,他这些日子却也是枯坐太久,令得脑子都木了许多,不然当也不会未想到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关照凭空生出。
费疏荷都已记不得上次与自家夫君独处是何时候,这话匣甫一打开,便就难停下来。
“本应寺那位经堂管师过后在堂内闹了一闹,硬要叶涗老祖交你随他一道赴大雪山谢罪。却被天勤老祖与韩家长辈呵斥一顿,怏怏离去。
叶涗老祖只说他这是上不得台面的么么小丑,不消忌惮。只是还要你存着些小心,在外时候、莫要遭他截住。还有文山教那位王前辈,听闻回山过后,亦受了真人惩处,将来定有手尾。”
这两件事情甫一出来,费疏荷便就与康大掌门讲过。
这却是后者在獬豸玄牢中动手过后,便就想得清楚的事情。此时听得费疏荷再次提起、他这面上却也没有不耐之色,而是继续含笑点头。
在其看来,费疏荷倒是少有如现下这般卸了大妇威仪,似个小女儿家一般尽情言述的时候。
她叽叽喳喳的不停发言,令得康大宝登时想起来了二人新婚时候恭贺的那只小雀,与此时的康大掌门眼中,二者却是一般可爱。
不过费疏荷却似是从康大掌门眼神中觉察出了什么,少女般的松弛又尽都消逝不见,改做轻咳一声、正色发言:
“韩成峰此番未得头名,自是得不到玉昆韩家更深的栽培。他五灵冰葵未有得到、自己在家中也挣不来更有分量的结丹灵物,是以回去过后便就也要着手结丹一事了。他临行前还曾托人与你带话,邀你结丹过后,也可登韩家寻他论道。”
康大宝听得此言,面上无有神色变化、照旧颔首,不过这心头却是在笑:
“这大家子弟的骄矜却是都已经渗进了骨头里,这韩成峰这番冰葵盛会遭压一头过后,心头还是不忿的。这话头意思,便就是在指此番胜负、不过是一时之事。待得其结丹过后,还要与我一较高下。”
至于康大掌门若是结不成丹复又如何?这韩成峰倒是未有设定。
想来在其眼中看来,当也不会与不成金丹的同辈修士留有交集。
康大掌门向来不晓得如何与这等自矜过甚的同阶相处,心头便就在想过后还是不要再与其有所来往。
只是他这念头才起,便就又听得费疏荷在一旁言道:“左江束家那位束远江是安心被派来送死的,阖家上下,或就只有他一人不曾晓得。”
这消息却有些惊人了,勾得向来不怎么理这些家宅恩怨的康大掌门,亦都不禁发问:“这又是从何说起?!”
费疏荷答话时候,面上也收了七分笑意:
“束郎将正妻福薄,怕都已经离世近百年。而近来坊间是有消息传来,北王府一脉有位兰心郡主,或有意要尚给束正德续弦。
束郎将乃是京畿诸家之中,在这百年内最有可能结婴的数人之一,是以这消息当不会是空穴来风。且这位兰心郡主向来霸道,这才有束远江.”
“怨不得听闻那束家金丹面上连点痛色都无,看来左江束家为了与宗室联姻,却也是很舍得下本钱啊?!不过匡家人怎的恁般霸道,纵是郡主出阁,便连区区一介筑基修士都忍不得么?”
这腹诽心思到底未有言述出来,康大掌门只朝着揽着费疏荷又好言宽慰一阵,才将后者那兔死狐悲的感伤压了下去。
他可晓得费疏荷这些年除了有想在玉昆韩家、为康昌晞寻位嫡脉女子为妇的心思之外,也曾打过近支宗室之女的主意。
如今看来,倒是幸好未有成行,不然这匡家人进了家门过后,亦不晓得要出来多少事端?!
夫妇二人嘴上正感慨着,院外却又有客登门。
“拜见东文宗老!”这位长辈却也是康大掌门的老相识了,后者此生头回亲面金丹,便就是当年在云角州参加歙山堂小比时候,取了头名、得了费东文亲自授奖。
这位费家宗老和颜悦色与费疏荷言过几句,后者便就乖巧十分地寻了个由头退出院内,将自家丈夫让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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