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1章 出卖  我以科举证长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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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肉下的骨骼像是被人硬生生地磨砺,每一次震动,都伴着极细的骨鸣。

沈南笙的唇角渗出一丝鲜血。可是他的眼睛,却比这林中的兽影还要可怕。

他知道,服下兽果是九死一生之路。

但他更知道,若不如此,他的名字,将永远埋在薛向的影子之下。

他不允许。

他的双目紧闭,耳中渐渐听不见外界,只余下心口中那一声声雷鸣,“更强一点,再强一点。”

兽果的药力如潮,他的血液似在燃烧,经脉被撕裂又重塑。

不知何时,夜色降临,月光透过林缝照在他满是血痕的肩膀上,映出一抹冷冽的银光。

“薛向,下次见面,我要让你知道,沈南笙到底是何人!”

…………

大漠极北,玄武寒潭。

此地四季皆冬,天地间只余下呼啸的寒风。

整个湖潭被冰雪环绕,白茫茫一片,风声在这里刮得像刀子,一下下割在人的脸上。

潭心,吕温侯安坐于浮冰之上。

他上身赤裸,皮肤被冻得通红,却如雕刻的石像,一动不动。

肩膀宽阔,肌肉的线条沉稳而内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天地的鼓点。

寒潭中的水,极寒至阴,据说连结丹修士若坠其中,亦会立刻冻成冰雕。

而吕温侯,正以真身镇压寒潭,强行让极寒之力侵入体内,磨炼骨髓。

每一次吸气,寒气沿着经络渗透进骨缝,令他浑身发抖,血液在骨髓里被迫重新凝练。

冷到极致,反而生出炽热的力量。

他的眸子闭得很紧,睫毛上挂满了细小的冰珠。

只有心跳的声音,咚咚作响,似乎要震破这片死寂。

自从败给薛向,他便祈求家族开放此间秘地。

无视任何人警告寒潭炼体的巨大风险。

相比风险,他更不能承受,他败在一个寒门素户手下。

吕温侯呼气成霜雪,双眸睁开,前方迷蒙寒气仿佛聚成薛向的身影,他冷然喝道,“薛向,二次试炼,必让你知谁为真正魁首!”

………………

九分山半腰,魏宅静静地倚在山石与翠柏之间。

初冬的风从山谷里吹过,卷起白色的雾,铺到廊下时已带着点潮意。

这一夜,云梦城城令魏央独坐在书房。

案上,一盏宫灯静静燃着,烛影摇曳,把他的脸衬得略显疲惫。

案几上放着一封信,封蜡已被拆开,信纸上龙飞凤舞,字迹沉稳而冷冽。

“迦南郡掌印之职,兼十一堂堂尊,授六品仙符。即日赴任。”

魏央凝视着那几行字,手指缓缓摩挲着信纸,指尖发凉。

七品到六品,看似只是一阶之差,可在官途之上,已是天与地的距离。

尤其是,他并非儒生,在镇军系统内部,排位也不靠前。

这一步跨过去,便如鱼跃龙门。

他也知道,忽然降下这个机会,有两条理由。

一,近来,云梦发展得实在太好,尤其是绥阳镇的异军突起,为魏央积攒了太多的功绩。

二,有人需要借他之手,发一发功。

而这两条理由,都归结在一人身上,那便是他的得意门生,薛向。

因为,人家给的条件,也是明确的。

希望他亲自举荐,走云梦城的流程,将薛向的人事关系调入迦南郡第二堂。

本来,薛向身为郡考第一,按惯例,他的人事关系,要先转入沧澜学宫。

由学宫方方面合议后,再转至州里,再来分给实职。

当然,魏央如果出手,只是打破惯例。

毕竟,走学宫那边,只是惯例,并不是律法明定的规矩。

律法明定的规矩只有一条,郡生,可任亲民官,凭功劳,升迁官级,上限仙符九品。

薛向身为郡考魁首,任职履历丰满,功勋卓著。

魏央将他的人事关系,转入迦南郡第二堂。

第二堂会立即下发仙符,至少坐实仙符十品。(注:薛向原来只是代理掌印,实职是正室级,没有获得仙符的资格)。

即便他,放任薛向人事关系走学宫那边。

最终,薛向也不会立即被授予九品仙符,还是只会得到十品仙符。

看似二者没有区别,但魏央却清楚,这里面区别大了。

郡考结果,魏央自然也会关注。

整个沧澜州诸郡,魁首几乎都被荫生夺取,唯独迦南郡,薛向异军突起,抢走魁首之位。

迦南郡的这些世家大族,自然是丢尽脸面。

他们不肯善罢甘休,本就是预料之中。

这次,人家把关系通到镇军那几位老爷那里,魏央压力很大。

忽地,门扉轻轻一响,魏夫人提着一盏小小的宫灯走进来。

她换了一身月白的常服,头发松松绾成低髻,簪着一支素玉钗,灯光一映,肌肤白得几乎发光。

纤腰如柳,行止间带着水意,一双眼睛被烛火映得宛如琉璃。

魏央回首看她,眼底的疲色在一瞬间多了几分温柔。

“信我看过了。”

魏夫人把灯放下,声音轻轻的,却像是带了点风里细沙的冷意,“你打算怎么做?”

魏央抬起头,目光复杂:“七品堂尊……这对我来说,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

魏夫人唇瓣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她的眼睫很长,投下的阴影让人看不清情绪,“这么说,你想出卖薛向?”

“怎么能说是出卖?”

魏央抬手,想去拉住她的手。

可她却轻轻往后退了一步,像水波推开岸石一般自然,又不着痕迹。

魏央愣了愣,手停在半空,“我也不想如此,我知薛向对我功劳甚大,但我也回报他了。

再说,我又不是害他,不管走学宫,还是走迦南郡第二堂,都是十品仙符。

我这个当老师的到了迦南郡,难道还会不照拂于他么?”

魏央望着她,忽然心里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隔阂。

自打半年前,她推荐他修炼纯玉玄功外,魏央被迫禁欲,二人的关系不知怎的,就忽然疏远了。

烛光跳动着,映在魏夫人侧脸上。

她侧过身,眼神落向窗外,像是看着山谷雾色,“是不是出卖,你心里清楚。

他们费尽心机调薛向入第二堂,不就是早就安排了后手,静等羊入虎口。

你身为薛向老师,不思挽救自己学生,反而……”

魏夫人说不下去了,手指轻轻攥住了袖口,指尖发白。

她心中猛地震惊,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全盘从薛向的角度出发,为何不想夫君的前程?

“我意已决。”

魏央重重一拍桌子,“大丈夫当断则断,我亏欠他的,自会弥补他便是。”

说罢,头也不回地去了。

屋外,雾深风息,魏夫人望着袅袅雾气,仿佛看见一个低迷浅笑的身影。

她又想起了,牡丹会上,他那般护着自己……

…………………………

初冬的阳光斜斜地洒在院落里,带着一点柔和的暖意。

薛家院子不大,青石铺地,院墙上爬满了半枯的牵牛藤。

屋檐下挂着一串串风干的玉米,金黄的颗粒被阳光一照,像是小小的金子,映得整座院子里都透着暖意。

今天,院子里分外热闹。

靠墙一边的石桌上,砧板、菜刀、坛子一字排开,香料、辣椒、姜蒜的味道已经飘满了院子。

灶膛里火苗噼里啪啦地蹿着,烧得红砖都透出一股热意。

薛向卷起了袖子,手里正提着一大块新鲜的猪肋骨,血色刚褪,肉质带着油光。

他动作很稳,刀法利落,一刀下去,骨头带着咔嚓的脆响,整块肉就被分成了均匀的条。

柳眉坐在一旁的小竹凳上,双手麻利地剥着蒜瓣。

时不时偷瞄一眼薛向,蓦地想起那本荒唐纸上的荒唐文,立时满面烟霞。

小适坐在树下的小马扎上,小脸冻得红扑扑的,正捧着一只小竹篮子,里头装的是她刚刚剥好的大蒜和几根青葱,像摆什么宝贝似的。

不远处,大妹薛晚正提着一坛切好的白菜,

灶火的另一边,范友义已经调好了一大碗红亮的调料,里头有蒜蓉、生姜、辣椒粉、鱼露、苹果泥和一勺用蜜酿过的糯米浆。

香味辛辣中带着甜意,空气里瞬间就多了点馋人的气息。

不多时,肉已经串好,薛向架在炭火上翻转。油脂被烤得滋滋作响,火星跳跃着飞起来,院子里的空气里满是焦香。

一阵风吹过,屋檐下的铜铃轻轻响起,叮铃声清脆,像是给院子里的热闹伴奏。

火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暖意也映在心里。

薛向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没有刀兵,没有勾心斗角,只有院子里的炭火和一群亲人。

半个时辰后,肉足汤饱,小适帮着小晚收拾残局,柳眉拿了斗笠遮面,去宋家接回在那边玩牌的薛母。

薛向留范友义说话。

夕阳渐渐落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整个云梦城此刻都被暮色温柔地裹住,在这方小院里,柴米油盐的香气,胜过了所有荣光。

范友义没有通过四月份的城考,他并未放弃科考之路,依旧继续备考,准备来年再战。

除此外,绥阳镇那边的联合商社,他也没有放手。

虽说,在董嘉存的经营下,全年分红极为可观,但没范友义这个自己人在那边盯着,薛向依旧不放心。

和范友义聊了半柱香,柳眉接了薛母回来,薛向便待洗漱、睡下,门外多了一辆马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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