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还是很感谢赵欢欢的。
没她指路,薛向恐怕正在为去哪儿弄筑基丹发愁呢。
赵欢欢慢慢放下茶盏,眼波含笑,却带着一丝犹豫,“大人非让我说,我还真有个不情之请。”
“说。”
“有人找上我……想借这凌云峰的水火双灵脉,做筑基道场。”
她的声音轻软,带着几分试探,
“双灵脉还有这作用?”
薛向大喜。
若果有助力筑基的作用,将来自己筑基时,就不用满世界找福地了。
“反正清出来的灵脉,又搬不走。上面暂时也顾不上,设下大阵封禁,临时管理权就在我手里。”
薛向念头转了转,“这样吧,你就在灵脉旁边弄个小房子,我给你挂个牌子,上面就行灵产代管室,你就坐镇此处,充当灵产清理室的外围执事。
到时,我给你弄个凭证。”
赵欢欢的眼睛瞬间亮了,“大人真是太可心了,若有大人的牌子,那就千万分便利了。”
赵欢欢紧紧盯着薛向,越看越是欢喜,恨不能在薛向俊脸上轻啄一口。
毕竟,薛向给出的哪里是块牌子,分明是个超级大礼包。
以前,守着个双灵脉,只能看不能动。
现在好了,官方备案,牌子一挂,只要不弄得大张旗鼓,几乎可以公开对外营业了。
毕竟双灵汇聚之地,天然是适合筑基的福地。
接客一回,只怕能顶上欢喜宗一个月的进项。
…………
年关将近,雍安城的街巷渐渐热闹起来。
茶楼酒肆的檐下挂起了红灯笼,街口的画摊前围满了孩子,雪后的空气带着桂皮与腊肉的香气。
薛向原是打算回云梦过年。
可宋庭芳留在雍安城过年。
柳知微与她情同姐妹,几乎隔三差五便去拜访。
宋庭芳既是薛向的便宜师伯,又曾在他困厄时伸出援手,如今年节将至,他若让她孤身过年,未免显得薄情寡义。
于是,薛向索性定下,全家今年就在雍安过年。
腊月二十一,夜色方沉,雍安城南的凌云台上,灯火如昼。
赵欢欢一身月白流纱裙,笑迎四方宾客,金钗摇曳,步步生姿。
她所举办的酒会宾朋满座,香气与笑语在厅内流转,薛向也在其间,被一轮又一轮地敬酒、寒暄,陪着赵欢欢走完了流程。
腊月二十三,冷翠峰封衙。
而从腊月二十三起,薛向的宅院门便热闹起来。
各种年货,年礼,纷纷从云梦、绥阳送来,推都推不了。
最让薛向感动的是,有不少绥阳镇的百姓,专门请货商送来了成车的自制腊货、蜜饯,果脯。
腊月二十八,一早薛家便总动员了。
今天是备菜日,需提前备好春节待客的卤菜和蒸菜。
廊下的大木案上,热气氤氲,香气四溢。
铁锅里正猪蹄与牛肉被滚沸的汤汁煮得浓稠泛油,八角、桂皮、椒的香味在院中弥散开来。
另一旁的大木盆里,腌好的猪脸肉正静静入味,表面撒着细细的胡椒粉与葱姜末。
挂在灶间的香肠一排排,色泽红亮,油光在光影间闪着暖意。
蒸笼里则传来阵阵肉香,那是切好的五肉、排骨,与糯米和香菇层层铺迭,蒸气裹着香味,从竹笼缝隙间袅袅升起。
柳知微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围裙,忙得脚不沾地。
时而翻看锅中火候,时而吩咐小适去取调料,又一边照看灶台旁的蒸笼。
薛向正夹了一筷子粉蒸肉塞入口来,门外,范友义驾着马车到了。
他小心地扶着薛母下车。
原来,前段时间,薛母心绪不佳,加之薛向又要以身入局。
薛向便提前将薛母送至云梦,拜托给舅父宋元照顾。
果然,薛母一回云梦,找到牌搭子,玩得十分酣畅。
今日再见,薛母的气色明显好了不少。
“郎君,时间不早了,可以去喊宋姐姐了。”
柳知微麻利地调着凉拌菜的料汁。
柳知微和宋庭芳的交情,是在宋庭芳替柳知微压制灵血时建立起来的。
连薛向都不知道,这二人是怎么越来越投契的。
半柱香后,薛向提着一只雕紫檀礼匣,沿着青石小径来到宋庭芳的临时官宅。
这宅子是府衙分的,旧时属一位外放官员所居,院落不算大,却格局方正,檐角覆着薄雪,显得清寒而静雅。
薛向到时,宅门虚掩。
宋庭芳不喜外人,不仅没安排门子把守,连个佣人都没雇下。
薛向在门前叫了两句,见没动静,便推门而入。
前院找了一圈,不见满庭芳踪影。
薛向穿过两道回廊,来到偏厅暖阁时,檀香的气息伴着暖炉的炭香扑面而来。
宋庭芳正半倚在榻上,外衫解到腰间,露出一截雪白的中衣,下裙高高撩起,露出白嫩且丰腴的长腿。
她一手捧书,眉目凝神,一手律动。
薛向才招呼一声,宋庭芳如遭雷击,身子一震,手中的书“啪”地滑落在锦褥上,又翻摔到地面。
她神色微变,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一摄,书便飞回手中,像藏匿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般迅速收入袖中。
可薛向的目光还是捕捉到纸页上清晰的“黄蓉”二字。
“嘶!”
薛向暗抽一口凉气,这不是自己写给柳知微的闺房情趣读物么?
“你来做什么?”
宋庭芳的面色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嫣红,眼中慌乱已经平复。
薛向拱手行礼,“师伯,今日腊月二十八,家中正忙着备年菜,特来请您过去相聚。”
宋庭芳的神情这才缓了几分,抬眸看他,“好,稍后我便去。”
薛向起身告辞,转身正要出门,却听宋庭芳道,“宗门给你的那枚筑基丹,还在么?”
“在。”
“你若用不着,先给柳知微用。”
见薛向露出几分迟疑,她又补了一句,“灵族筑基,从未听说过要用两枚筑基丹的。”
薛向大喜,赶忙应下。
…………
申时二刻,薛宅内红灯高挂,香气从厨房一直氤氲到外廊。
半柱香后,薛向一家人,加上宋庭芳,一同围坐在暖烘烘的炭炉旁享用晚餐。
桌上热气腾腾,粉蒸肉的香味尤其浓郁——米粉裹得恰到好处,蒸得松软入味,肥而不腻。
宋庭芳尝了一口,眸子微亮,忍不住又夹了第二筷,“你们家的粉蒸肉,比我在江南吃过的还要香。”
薛母听了,笑得合不拢嘴,“好吃,妹妹多用些。”
关于对宋庭芳的称呼,薛家早就乱了套。
薛向喊师伯,这没什么好说的。
而柳知微和宋庭芳交好,她喊宋庭芳为姐姐。
这会儿,薛母站在薛向的立场,又认宋庭芳为妹妹。
如此一算,柳知微倒和薛母成了平辈。
宋庭芳似乎也很享受薛宅的年味。
晚饭结束,她也不告辞离开。
薛母兴起,张罗搓麻,麻将桌才支起来,宋庭芳便墩在柳知微身后,看她操作。
宋庭芳天资聪颖,不消片刻,便领会了麻将的路数,竟将范友义挤下牌桌,自己亲自上场。
薛向正看得津津有味,忽地,门前驰来一道黑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