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枕玉在订房间的时候考虑过目前南下的盘缠,义正言辞地只付了两间房钱,借此掩盖他不?得人知的小心思,并收获了应青炀和?阿墨的一致好评。
太上皇陛下费尽心机,而惯常单线程思考的谢大将军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谢蕴召集属下商讨,终于?点灯熬油地思索了一个大夜,这才?强迫自己接受了现实,并制定了护送三?人南下的一揽子?计划。
谢蕴只觉得茅塞顿开。
怪不?得陛下登基至今一直不?近女色,原来是喜欢男人!
可从前朝至今,似乎都没有两个男子?成婚的先例?
谢蕴绞尽脑汁,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能憋憋屈屈地和?副将要了一张宣纸,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信回国都问?问?那些懂行的人。
副将一脸无语地拿着封好的信,在下属中间点了个人,又从怀里摸出了另一封信,一同交给对方。
“尽快护送回国都,交给万统领即可。”
夜色中,一人悄悄策马驶离驿馆。
次日天?明,应青炀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一出房门就隐约觉得不?对。
好像有人在看他,视线光明正大不?加掩饰,但暗含好奇和?探究。
应青炀猝然停下脚步,一股恶寒从头窜到脚,他顿时醒了盹,眼睛瞪大,暗含警惕地东张西望起来。
他左看看,右看看,凑到栏杆边上,上下扫视,却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人士,倒是被驿馆二?楼眺望出去的街景吸引了视线。
趴在房顶的两个护卫借着这短暂的几?秒钟又往回缩了缩脚。
清晨的市集跟着太阳一同苏醒,摊贩出街,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瓦片被挪动的声音隐没在其中,宛如泥牛入海。
应青炀收回视线,半天?找不?到罪魁祸首,他气鼓鼓的,简直想在原地打一套拳,好告诉别人自己可不?是吃素的。
他用脚踢了踢栏杆泄愤。
江枕玉拎着两个包袱一出门,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下意识地勾唇,有抬起袖子?遮掩,以?免应小郎君看到他幸灾乐祸,往他身上撒气。
借着抬手的动作,江枕玉向身后做了个手势,动作间似乎还带着点愠怒。
谁允许这帮人偷窥的?
察觉到手势的护卫们立刻撤了个干净。
这群人中,大部分都做过直属于?太上皇的羽林卫,也因此,谢蕴才?放心带他们出来搜索太上皇的踪迹。
他们在面对江枕玉时趋利避害的能力?,可比谢蕴这个靠直觉行动的人强多了。
于?是用朝食的时间,过来假装偶遇的谢蕴,就这么迎面撞到了枪口上,被江枕玉冷飕飕的眼刀一顿乱刮。
谢蕴:“?”怎么了?他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谢蕴摸不?着头脑,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应青炀点了馍馍、蛋花汤、酱肉,分量比昨晚还大多了。
谢大将军顿悟了,昨晚果然也不?是诚心邀请他用餐的!!!
了解到这一真相之后,他还免不?了心里有几?分郁卒。
应青炀当然也不?是准备撒钱,只不?过他昨晚和?江枕玉秉烛夜谈,商量过这些事了,江枕玉让他不?必束手束脚,随心便可。
应青炀算不?准他们有多少银钱,出来的时候为了表示自己不?会?做个大手大脚的败家子?,这方面他没有过问?,只隐约有个大致的数额。
江枕玉还说古籍他已经找到买家,应该能以?一个很好的价格出手,所以?这次南下,他们不?必穷游——哦不?,穷学。
朝食过后,三?人准备去置换一辆马车。
姜太傅赞助的驴车只有一块车板,遇上刮风下雨的时候估计会?很难过。
北境气候干燥,等再往南些恐怕就不?成了。
谢蕴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在江枕玉嫌弃的眼神下只能和?跟在后面的阿墨并排走?。
他今天?才?发现了阿墨行囊里带着把长?刀,而且看起来还很锋锐。
“小兄弟,学过武?”
阿墨迟钝地转头看他,微微点头,“学。”
“学刀的?我也略通,有时间切磋一下?”
“行。”
“唉,你们驾车是从哪来的?”
“不?认路。”
谢大将军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沉默寡言的人,他也没有沈听?澜那样让人一见就放下警惕,巧舌如簧套出情报的本事。
三次搭话之后,谢蕴哑火了。
走?在前面的应青炀“噗呲”笑出了声。
几人之间的距离都不算远,他自然听?到了这地狱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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