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将两边的袖子卷至肘弯,苏宜宁手心微微发汗。
没有再抬头看他,她拿了衣服转身往帐篷跟前去。穿着鞋,所以人没有进帐篷里面,跪坐在边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才抿着唇低头,看了眼?怀里抱着的属于江承的外套。
黑色的外套洁净,散发出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不知道是否因为出身医学世?家,江承是特别爱干净的那种?男生。
上?学时,她不止一次听?张瑞吐槽,江承在宿舍的那张床位,别人不能坐。哪怕只是每天午休时睡一下,他每周也一定会换一次床品。
高三后半学期,重压之下,他们学校好?些男生开?始偷偷抽烟,尤其晚自习前,用这种?方式提神。
她在楼道口、操场、小卖部侧旁花园,好?些地方遇到过男生吞云吐雾,也见到过张瑞和?方易清等一些他们班的,但从未遇到过江承。
他一直是内驱力很足,严于律己的一个人。
最开?始她喜欢他,好?像只是一点基于他帮她解围的朦胧好?感,可认识他之后,每了解他多一点,好?感便?更深一层。不知不觉,那粒种?子便?度过萌芽期,在她心里长成了参天大树。
她曾以为那棵树可以被移开?,可强硬地尝试了一次才发现,那棵树,早已与她的血肉融为一体,无法撼动分毫。
一旦妄图挪动,等待她的,便?是伤筋动骨、血肉模糊。
跪坐久了,双腿隐隐发麻,苏宜宁收敛思绪,垂下眼?,将怀里的外套对折叠好?,和?安安的外套一起,放进牛皮纸手提袋。
放衣服时,外面一阵动静传至耳边,她回?头,发现隔壁过来的女生们一个两个起身,从他们这边离开?了。
一群七八个人一走,天幕下骤然安静许多。
苏宜宁起身回?去,江承、张瑞和?方易清三人围着炉子在烤肉,夏思雨和?方婷则围着桌子坐在椅子上?,后者正给安安剥沙糖桔吃。
抬眸看见她,夏思雨不由地又?偏头看了眼?江承,扑哧一声笑了。
苏宜宁知道她在笑什么,莫名?地不自在起来,尴尬地看了眼?江承。
江承明显也听?到了夏思雨在笑,低着头,他唇角也不自觉勾起,抬眸瞧见苏宜宁脸色,那丝笑意仍在唇畔,让他整张脸都因此?熠熠生辉。
而他就顶着那一张温柔起来不知能令多少女生魂颠梦倒的脸,轻声朝苏宜宁道:“抱歉,没提前征得你同意。”
“……没关系。”
苏宜宁说着,坐到了方婷和?安安旁边。
三位男生负责烤串,夏思雨和?方婷去了两次自助台,又?拿了些小菜、水果和?零食。
不需要苏宜宁做什么,她基本?围着安安转。
临近一点,她将带的三明治分了,将炒米饭拿出来,预备让安安吃饭时,听?江承说另一个野餐篮的保温桶里有鸡汤和?一团煮好?的龙须面。
最后,炒米饭进了夏思雨的嘴,她和?安安分着喝了鸡汤。幼儿园中午有两小时午睡时间,安安平时也有午睡习惯,吃过饭后,苏宜宁便?将她带进帐篷,哄着睡去。
再返回?天幕下时,方婷说要打会儿麻将。
夏思雨讲:“那让宜宁陪你们,我?最近休整期,不想动一点脑子。尤其这会儿吃饱了,只想躺着放空一会儿。”
话说完,她跑去吊床上?躺着了。
苏宜宁和?方婷聊了一会儿天,便?见张瑞和?方易清拿着麻将,又?拎了一张小方桌过来。
没过多久,江承也回?来了,他手里拿着洗干净的保温桶,另外拎着一个装了几瓶水的塑料袋。
夏思雨不玩,方易清和?方婷又?如同一人,苏宜宁只能上?桌,陪几人打麻将。
她半吊子水平,先前只在过年时陪长辈打过,十有九输。坐下后一边洗牌一边道:“我?忘得差不多了,真的只能给你们凑个数。”
“哈哈,玩玩而已,别紧张。”
方婷坐在她右边,倾身搂着另一旁方易清一条胳膊,笑嘻嘻讲,“我?们家这位说不定还?不如你呢,上?次跟我?几个朋友玩,一晚上?一个炸都没有。”
“……你真觉得我?那晚没炸?”
方易清瞥了她一眼?。
方婷:“……”
对面张瑞笑起来:“好?歹咱也是师大附中出来的985理科高材生是吧,还?能没点算牌的本?事?”
“好?哇你!”
方婷愣神后一下子笑了,伸手去掏方易清咯吱窝。
方易清左躲又?闪,差点被扑倒在地。苏宜宁忍俊不禁,又?怕方婷施展不开?,笑着将自己椅子往左侧挪了挪。
她左边是江承,这时垂眸正垒麻将,分神扫了她一眼?,笑说:“别听张瑞吹牛,战术而已。”
苏宜宁“嗯”了声,目光落在他手上?。
江承有一双特别好看的手。
高中时,每每他上?台做题,她前后桌几个女生都会小声讨论他的手。
可能因为身材高挑,他手指匀称修长、骨节分明,微屈着时,白皙手背上?青筋隐隐浮现,有一种?收敛的力量感。
那时的苏宜宁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他离她这样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